活女不敢再辩,连忙跑上前,对着押解的队伍大喊:“都停下来!一个个报数!谁敢乱走,军法处置!” 队伍顿时乱了,哭喊声更甚,金兵的鞭子 “啪啪” 抽在人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朱皇后紧紧拉着赵谌的手,赵谌才七岁,小脸煞白,嘴唇咬得紧紧的,强忍着没哭 —— 母亲告诉他,他是大宋太子,不能在金贼面前示弱。可当他看见一名宫女被金兵拽得踉跄倒地,发髻散了,金兵还上前 “啪啪” 扇了那宫女两耳光时,终于忍不住 “哇” 地哭了出来,死死抱住朱皇后的腿。
大臣何栗走在队伍里,身上只穿件单衣,北风灌进衣领,冻得他身子不停发抖,却始终低着头,像是在忍着什么。他忽然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 琉璃瓦在雪光下依旧闪着微光,这时腹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嘴里喷出来, “噗通” 一声栽倒在地,眼睛还圆睁着,望着皇宫的方向,再也没了气息。
金兵上前,用枪杆戳了戳他的身子,见没了动静,一脚把他踢到路边,“死了还占地方,晦气!” 语气里满是不屑,仿佛踢走碍事的垃圾。
金营的空地上,赵桓正蹲坐在篝火边,身上的破皮袄根本挡不住寒风,他冻得蜷缩成一团,牙齿不停打颤。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哭声,他猛地抬头,只见两名金兵架着个人走过来,头发花白得像堆雪,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雪粒,身上那件旧棉袍破了好几处,连里面的单衣都露了出来,冻得他嘴唇发紫,连路都走不稳。
是父皇赵佶!
赵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金兵的阻拦,扑了过去:“父皇!” 他紧紧抱住赵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赵佶的棉袍上,很快浸湿了一片,“儿臣没用,没能守住大宋,没能护住您……”
赵佶也挣脱金兵的手,回抱住儿子,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不怪你,是为父错了…… 是为父错了啊!” 他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落在赵桓的破袄上,很快结成了小冰粒。
“父皇,您寿辰那天,儿臣没能陪您喝那碗酒,是儿臣不孝……” 赵桓哽咽着。
“傻孩子,” 赵佶摸了摸他满是淤青的脸颊,“为父怎能怪你?位居皇位,身不由己…… 都过去了,别说了。”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什么对错,听不明白!” 完颜宗望和娄室走了过来,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父子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粗野而刺耳。完颜宗望拍了拍娄室的肩,“难得他们父子团聚,给他们找个帐篷住一起,也让他们好好‘享受’这春节的日子!”
娄室笑着点头:“还是大王您想得周到!”
两名金兵上前,架起赵桓和赵佶,往远处透风的破帐篷拖去。父子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金兵堵住了嘴,只能任由对方拖拽着,完颜宗翰和娄室端起酒碗,痛快地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