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进军(1 / 2)

开德府外的黄土地被马蹄翻搅得泥泞,宗泽的部队刚列好阵型,金兵已如两柄黑沉沉的铁钳,从左右两侧卷地而来。宋军的阵列虽严整如铁,盾墙连成一片,枪尖斜指如林,可金人的铁骑实在凶蛮,右侧的金兵多是重甲骑兵,铁蹄踏得地面震颤,军旗在风里翻卷,每一次冲锋都带着崩山裂石的势头。

岳飞跟着骑兵队在右侧接战,他那杆丈八铁枪舞得如梨花乱落,枪尖挑开金兵的矛尖,突入其胸甲,又顺势回抽,带起一串血珠。可金兵人数太多,铁骑一波接一波涌来,像涨潮的海水,刚杀退一队,又有一队从侧翼迂回,渐渐将他的小队合围在中央。岳飞额角见了汗,枪杆上的血顺着木纹往下淌,却仍是一声不吭,只把枪使得更急,枪影里裹着股狠劲。

另一侧,宗泽亲自陷阵。他虽已年过花甲,银须飘在甲胄外,手中长剑却舞得虎虎生风,剑光闪过,便有金兵坠马。他与金兵杀得有来有回,剑势沉稳如老松,偶尔一声断喝,总能震得对面金兵手颤。可打了半个时辰,宗泽心里渐渐发沉:此处离濮阳较远,且与开德府仍有距离,金兵在此阻击显然是早有埋伏,若在此处死拼,消耗过多战力,别说驰援东京,怕是连自身都难保。

“传令!” 宗泽猛地勒住马,长剑指向后方,“且战且退,往濮阳方向收拢!”

话音刚落,右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宗泽急回头,只见岳飞那匹瘦弱的战马猛地人立而起,脖颈上插着一杆金兵的长枪,血如泉涌。战马哀鸣一声,轰然栽倒,岳飞被狠狠甩落,在泥地里打了个滚,刚要站起,周围的金兵铁骑已如饿狼般围拢,十余杆长枪同时刺来。

“岳飞!” 刘浩在不远处,竟如断线风筝般从马上跃起,空中拧身,横起长枪,“铛铛铛” 几声脆响,硬生生架住了大半枪刺。可终究架不住人多,一杆长枪从缝隙里钻过,“噗” 地刺入他左腰,枪尖从后背透了出来。

岳飞脑袋里 “嗡” 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谁让你救我!” 他朝刘浩大吼,声音里带着怒火,却不等刘浩答话,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跃起,丈八铁枪横扫,“叮叮当当” 拨开刺来的长枪,随即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刘浩,反手抽出腰间朴刀,“咔嚓” 一声剁断了他腰上的枪杆。

金兵见二人困在核心,正要再次突刺,却见岳飞眼里突然燃出血红。他猛地低身,单手攥住自己的枪尾,铁枪如长鞭般贴着地面横扫 ——“咔嚓”“咔嚓” 一阵脆响,周围金兵的战马腿尽数被打折,嘶鸣着跪倒,马背上披重甲的金兵 “咚咚” 摔落,甲叶撞在地上,像倒了一地的铁桶。

岳飞顺势将铁枪插在泥里,推着刘浩往后躲,自己则抡起朴刀,朝着摔落的金兵猛砍。那朴刀虽不如韩世忠那 “修元” 剑锋利,在他手里却如虎添翼,金兵的重甲竟如纸糊一般,“噗嗤” 一声便被劈开,一颗颗头颅滚落在泥地里,眼睛还瞪得圆溜溜的。

“撤军!” 宗泽的军令从左侧传来,左路宋军已开始缓缓后退。刘浩推了岳飞一把,嘴角溢着血,声音微弱却坚定:“我走不了了…… 你们撤,我断后。”

岳飞低头看了看他腰间的伤口,血正汩汩往外冒,却只是淡淡道:“我也没打算走。” 说吧他拔起铁枪,将朴刀塞到刘浩手里,“握紧了,在我身边别乱动。”

刘浩点点头,咬着牙撑起身子,朴刀横在胸前。

金兵见这两人竟要死战,反倒来了兴致,暂时停下追击,密密麻麻围了上来,像看困兽斗一般。岳飞看着周围高头大马的金兵,突然咧嘴一笑,举起铁枪朝他们招了招手。

“找死!” 一个金将怒吼着驱马冲来,身后金兵纷纷跟上,铁蹄扬起的泥点溅得满脸都是,竟要将二人踏成肉泥。岳飞眼疾手快,从地上抄起一根金兵掉落的长矛,猛地转身抛出 —— 长矛如流星,正中后方一个金兵的胸膛,那金兵 “啊” 地惨叫着坠下,尸体刚落地,便绊倒了旁边冲锋的战马。后面的马收势不及,纷纷相撞,顿时挤作一团,金兵的骂声、马的嘶鸣声混在一起,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