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那份批注,以及赵德柱是否真的通北!
他必须想办法联系到毛骧,或者,找到自证清白的突破口!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囚室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狱卒,而是毛骧!
只是此时的毛骧,脸色苍白,官袍上带着尘土,甚至嘴角还有一丝未擦净的血迹。
“毛指挥?你……”田娃心中一沉。
毛骧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伯爷,我被停职了。陛下认为我办案不力,且有……回护之嫌。”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动用最后的关系才进来见您一面。情况很糟,赵德柱……失踪了!”
“什么?!”田娃瞳孔一缩。赵德柱失踪,这意味着最重要的线索和人证可能断了!
“我们的人在山西找到了王御史家族与塞外交易的账本副本,里面有几笔巨款流向不明,时间点与苍狼会刺客活跃期吻合。但仅凭这个,无法直接证明王御史与刺杀或通北有关,他完全可以推脱是家族下人私自所为。”毛骧语速极快,“更重要的是,我们查到,那份刑部附件上的批注,笔迹模仿得极像,但并非刑部主事本人所写,是后来添加的!可我们找不到添加之人,原件已被销毁。”
有证据,但关键人证失踪,核心物证被毁!对手几乎抹去了一切明显的痕迹!
“陛下那边……”田娃声音干涩。
“陛下盛怒未消。”毛骧摇头,“有人‘适时’地呈上了几封‘密信’,是模仿您笔迹与赵德柱的通信,内容涉及打探边境军情……虽然破绽不少,但在眼下这情境下,足以让陛下宁可信其有。”
模仿笔迹的密信!这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田娃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对手的准备太充分了,几乎堵死了他所有自救的可能。他现在身陷囹圄,外援被切断,证据链被破坏,皇帝疑心已起……似乎已是死局。
“伯爷,我们……还能做什么?”毛骧眼中也透出一丝绝望。
田娃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牢房中污浊的空气,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绝境之中,必有生机!一定还有什么,是被对手忽略的,或者无法抹去的!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抓住毛骧的手臂:“商队!赵德柱往来塞外的商队!就算他本人失踪,那些常年行走塞外的伙计、向导,不可能全部消失!找到他们!尤其是那些可能知道内情的老伙计!还有,查那些‘密信’用的纸张、墨迹来源!再高明的模仿,也不可能完全复制所有细节!”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撕破这张罗网的突破口!必须抢在对手灭口或者皇帝最终下定论之前找到!
毛骧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动用所有还能动用的暗线!”
毛骧匆匆离去,囚室的门再次关上,将田娃与那微弱的希望一同锁在这黑暗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田娃不知道毛骧能否成功,不知道皇帝还能给他多少时间。他只能等待,在这绝望的深渊里,紧握着那最后一根名为“真相”的稻草。
图已穷,匕已现。生死,或许就在这转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