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年的深秋,寒意渐浓,但来自辽东前线的消息却如同暖流,不断驱散着应天城内的些许焦虑。水师在金州站稳脚跟后,并未急于冒进,而是在廖永忠、俞通海的指挥下,稳扎稳打,逐步清除辽东半岛南部的元军据点,并依托海运,建立起稳固的后勤线。此举如同在纳哈出的背后插上了一把尖刀,使其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防备来自海上的威胁。
陆路方面,压力骤减的徐达、冯胜抓住战机,调整战术。他们不再急于寻求与纳哈出主力决战,而是利用明军逐渐适应地形后提升的机动性,分兵数路,清剿辽西走廊两侧的元军支撑点,步步为营,不断压缩纳哈出的活动空间。田娃督造的那些轻型火炮和强弩在清剿堡垒、压制骑兵冲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架火战车”在野战中几次成功的齐射,更是给元军骑兵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战局的天平,开始明显向大明倾斜。
这一日,田娃正在工部与几位大匠商讨改进水力锻锤,以期提高甲胄兵器的打造效率,一名内侍匆匆赶来,传朱元璋口谕,召他即刻入宫。
田娃心中一凛,不知是福是祸,急忙整理衣冠,随内侍前往皇宫。
武英殿内,不仅朱元璋在,李善长、刘伯温等重臣亦在列,众人脸上皆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见田娃进来,朱元璋难得地露出了开怀的笑容,扬了扬手中一份刚到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田娃,来了!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朱元璋声音洪亮,透着无比的畅快,“徐达、冯胜奏报,纳哈出见我军水陆合围之势已成,陆路节节败退,海上退路亦被水师威胁,内部军心涣散,其麾下诸多将领已生异志!纳哈出自知大势已去,已于十日前,率其部众二十万,在辽阳城外……向徐达请降了!”
“辽东已定!纳哈出已降!”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恭贺之声。田娃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辽东平定,意味着北元在长城以内最后一股成建制的强大力量被消灭,北疆最大的威胁就此解除!他参与筹划的水陆并进、后勤保障、器械改良等一系列策略,终于结出了最丰硕的果实。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陛下圣武,将士用命之果!”田娃由衷地躬身祝贺。
朱元璋大步走到田娃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激赏:“也有你田娃的大功!若非你力主水师并进,筹备那般多的轻便火器,保障海运畅通,此战岂能如此顺利?你这‘诚意伯’,当得名副其实!”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田娃连忙谦逊。
就在这举朝欢庆辽东大捷的时刻,田娃府上的老管家,却气喘吁吁地跑到宫门外,焦急地等候。他不敢擅闯宫禁,只能托相熟的内侍赶紧给田娃递话。
那内侍趁众人恭贺稍歇的间隙,悄悄走到田娃身边,低语了几句。田娃脸色先是一变,随即眼中爆发出比听到辽东捷报时更甚的惊喜与急切!
朱元璋何等敏锐,立刻察觉,问道:“田娃,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