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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面见一位神秘的老宫女(2 / 2)

胡嬷嬷努力回忆着:“具体老身也不清楚……只是有一段时间,淑景殿那边好像悄悄请过几次太医,不是寻常请平安脉的太医……后来,就隐约听说,萧淑妃……好像……好像是有了身子……”

又一个证人证实了萧淑妃怀孕!

“那后来呢?”林薇强压激动。

“后来?后来就出大事了……”胡嬷嬷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皇后娘娘和萧淑妃都被……都被废了……宫里乱成一团……我们这些伺候的人,都被关起来审问……瑞珠……瑞珠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人,被单独带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说到这里,胡嬷嬷老泪纵横:“他们说瑞珠病故了……可我不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病故了!还有淑景殿的玉钏,也没了消息……她们……她们肯定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被……被灭口了!”

林薇默然。胡嬷嬷的证词,与江平所言相互印证,勾勒出当年那场政治风暴的残酷——核心知情人被系统性清除。

“嬷嬷可知,”林薇试探着问道,“当年除了瑞珠、玉钏,还有没有其他宫人,可能知道一些内情,但侥幸活了下来?”

胡嬷嬷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贴身的人……恐怕都难逃毒手。倒是一些粗使的,或者像老身这样,提前被放出宫的,或许能躲过一劫……”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不过……老身后来听说……听说萧淑妃被关进冷宫后,好像……好像还是生下了一个孩子……”

林薇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孩子?是男是女?后来怎么样了?”

胡嬷嬷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怜悯与恐惧交织的复杂神色:“这老身就不知道了……只是隐约有这么个传闻,说是个女孩……但冷宫那种地方,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谁又知道呢?就算活了,恐怕也……”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在那个漩涡中心,一个不受欢迎的皇室血脉,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

女孩!胡嬷嬷也听说是女孩!这与江平的证词完全吻合!

林薇基本可以确定,江平所说属实。她就是那个在冷宫出生,被玉钏拼死送出来的女婴。

问询结束,林薇让柳七娘给了胡嬷嬷一笔足以让她安度晚年的银钱,并叮嘱她今日之事切勿对外人提起,随后派人将她安全送回了住处。

厢房内,林薇独自沉思。胡嬷嬷的证言,虽然未能提供关于孩子下落的直接线索(她并不知道孩子被送出了宫),但却从另一个侧面,有力地佐证了萧淑妃怀孕生子以及核心知情人被灭口的事实。这让她手中掌握的“真相”更加完整,也更具说服力。

然而,如何将这份“真相”呈现给武则天,依旧是个难题。

直接说:“陛下,您让我查的那个流落宫外的皇室血脉,就是我自己。”——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么,是否可以换一种方式?提供大部分真相,但巧妙地隐藏最关键的部分?或者,将这份真相,包装成一份“投名状”和“价值证明”?

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林薇脑海中逐渐成形。她或许不需要完全隐瞒,也不需要完全坦白。她可以在报告中,如实陈述调查到的所有证据——萧淑妃怀孕、生下女婴、女婴被玉钏托江平送出宫、江平将其寄养于永宁坊林姓匠人家中……但唯独,隐去最终查证到那个女婴就是她林薇本人的这一步!

她可以将报告终止于“女婴下落,经查已于天授二年,因洛阳时疫,与其养父母一同夭亡”。这是一个合乎情理的结局,动荡的年代,一个体弱的婴孩夭折,再正常不过。如此,既向武则天证明了她出色的调查能力,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了结了这桩旧案,又彻底撇清了自己与那个“女婴”的关系,消除了最大的隐患!

虽然这样做,等于彻底斩断了这具身体与李唐皇室的血脉联系,从宗法上“杀死”了那个真正的“先帝遗孤”。但对于林薇这个穿越者而言,所谓的血脉荣光,远不如实实在在的生存与权力重要。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只有危险,没有益处。

想通了这一点,林薇感觉豁然开朗。面见胡嬷嬷,不仅获得了关键的佐证,更促使她最终下定决心,确定了应对武则天试探的策略。

她回到书房,铺开纸张,开始构思那份将决定她未来命运的调查报告。她要将这桩旧案的迷雾彻底拨开,但只揭开到她需要的那一层为止。剩下的真相,将永远埋藏在她一个人的心底。这既是对女皇试探的回应,也是她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和未来主动权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