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肖清芳声音冰冷地下达指令，“所有与孙鹤有过直接隶属关系，或近期与他往来密切的中高层头目，全部控制起来，严加审讯！若有反抗或嫌疑重大者……就地格杀！”
“第二，凡参与过寒光寺计划，知晓部分内情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暂停职权，接受内部审查！由严长老亲自负责，我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在计划失败前后的详细行踪和接触对象！”
“第三，”她的目光如同毒针般扫过在场众人，“各地分坛，尤其是靠近洛阳、兵力部署较多的分坛，主事之人需在十日内返回总坛述职，接受问询！逾期不至或行踪可疑者，以叛徒论处！”
一条条冷酷无情的命令从肖清芳口中吐出，每一条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这不仅仅是清洗可能的叛徒和内鬼，更是肖清芳借机巩固自身权力、铲除异己的大好机会！任何对她统治构成潜在威胁，或者在她看来“不够忠诚”的人，都可能在这场清洗中被无情抹去。
严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嗜血的光芒，躬身领命：“属下遵命！定将那些蛀虫和叛徒，一一揪出，碎尸万段！”
其他几位长老和主事也纷纷躬身，心中却是寒意凛然。他们知道，这场风暴一旦刮起，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也许下一刻，清洗的屠刀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总坛之内，以及通过秘密渠道发往各地分坛。一时间，蛇灵这个庞大的组织内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此刻可能互相猜忌；曾经信赖有加的上司，可能转眼就成了索命的阎罗。不断有人被秘密带走，严刑拷打，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各地分坛也陷入了混乱，主事者被迫离开岗位返回总坛，导致群龙无首，许多正常的活动和联络被迫中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扣上“叛徒”的帽子。
肖清芳用最极端的方式，试图用恐惧和鲜血来重新凝聚掌控力，堵住可能存在的漏洞。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启动“净尘”计划，将屠刀挥向自己人时，她“心心念念”的薇月，已经“艰难”地抵达了那处废弃的山神庙。
山神庙破败不堪，蛛网密布，神像倒塌，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阴森。薇月按照指示，在庙门内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特殊的药水画下了一个代表“安全抵达，请求接应”的蛇形符号。
做完这一切，她找了个背风的角落，蜷缩起来，裹紧身上单薄的衣物，身体微微发抖，扮演着一个又冷又怕又受伤的逃亡者。她能感觉到，庙宇周围的黑暗中，隐藏着不止一道气息。有李元芳的人，恐怕……也有蛇灵派来的接应或者……监视者。
她不知道来接她的会是谁，会是怎样的局面。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将“伤患”和“惊魂未定”的角色扮演到底。
风雪更大了，呜咽的风声穿过破庙的缝隙，如同鬼哭。薇月闭上眼睛，调整着内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
肖清芳的清洗，在她预料之中。那位首领的多疑和狠辣，她再清楚不过。这场清洗，固然会给蛇灵带来阵痛，但也必然会激起更多的内部矛盾和怨恨。这对自己，对狄仁杰，或许并非坏事。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活着回到总坛，亲眼去看看，那场由她间接引发的风暴，究竟会将蛇灵，将肖清芳，带向何方。
而她，将在那风暴眼中，扮演好自己最后的角色，然后……给予那个囚禁、利用了她十几年的组织和女人，致命的一击。
夜还很长，风雪正急。蛇灵内部的清洗才刚刚开始，而薇月的归途，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无论如何，命运的齿轮，已经不可逆转地朝着既定的方向，轰然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