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月和孙鹤在爆炸响起的第一时间,便已按照预定路线,迅速撤离了假山,借着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返回后山禅院区域。
一路上,他们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喧嚣。薇月的心跳依旧很快,但不是因为计划成功,而是因为她知道,这场她亲手参与导演的“神迹”,已经成功地将自己置于了风口浪尖。
效果确实“轰动”。她甚至看到,在涌向竹林的人群中,出现了李元芳那矫健的身影,他正大声指挥着千牛卫士兵维持秩序并协助救火。
可以想象,此刻狄仁杰必然也已得到了消息。他会如何看待这场“天降雷火”?是会相信这拙劣的迷信把戏,还是会立刻看穿其人为的本质?
更重要的是,他能否从那些彩色的烟雾、特异的声响,以及火场中可能留下的细微痕迹里,察觉到这场“神迹”背后,那不同于寻常江湖术士的、更精巧也更刻意的操控手法?能否注意到她留下的那个微小的线头?
回到相对安全的禅院,假袁天罡早已等候多时,他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得意:“如何?效果如何?”
孙鹤沉声回答:“天师,爆炸成功,彩色烟柱高达数丈,异响传遍全寺,寺内已大乱。狄仁杰的人已被吸引过去。”
“好!好!好!”假袁天罡抚掌大笑,“薇月,你立下大功了!此等神迹,看那狄仁杰如何解释!哈哈哈!”
薇月谦逊地低下头:“全仗天师洪福,属下只是依计行事。”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这个疯子,根本不知道他引爆的是什么。这不仅仅是火药,更是彻底点燃狄仁杰追查决心的导火索。
正如薇月所料,这场“九天雷火”的效果,远超寒光寺的范围。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洛阳城内外。
“寒光寺天降雷火,伴有异色烟云霹雳之声!”
“莫非真是滴血雄鹰引来的天罚?”
“连狄阁老都在寺中,竟也发生了此等怪事!”
流言蜚语,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朝野上下,原本就对“滴血雄鹰”一案颇为关注,此刻更是舆论哗然。就连深宫中的武则天,也再次被惊动,下旨严令狄仁杰尽快查明真相。
“神迹”现世,朝野震动。假袁天罡的目的达到了,水被彻底搅浑。但薇月知道,这浑水之下,潜藏的杀机也已完全暴露。狄仁杰的网,恐怕收得更紧了。而她,必须在这张网彻底合拢之前,找到那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