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些困倦,长睫低垂,在光线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整个人在喧嚣的车厢里,呈现出一种静谧而美好的画面。
毕雯珺站在她斜前方,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定住了。阳光下的她,美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让他几乎未经思考,便低声开口,声音在嘈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遗憾:
“真该给你拍下来的……有一束光,打在你身上,很美。”
张予曦闻声,从窗外的景色中回过神,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他。
阳光正好映在她清澈的眼睛里,像是落入了碎星。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比阳光更暖。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轻声嘟囔了一句:“……乱说什么呢。”
虽是嗔怪,语气里却并无恼意,反而带着点被夸奖后的羞涩。
毕雯珺看着她这反应,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没有再说话,只是那目光,却比刚才更加柔和地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列车再次驶入隧道,那束光骤然消失。
地铁上人来人往,张予曦和赵昭仪将座位让给了两位老人。
毕雯珺看到她们,把座位让给她俩,张予曦让赵昭仪坐下了,昭昭还小,她这个做姐姐的疼她。
就在这时,坐毕雯珺旁边的颜安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声音响亮,引得附近几个乘客都看了过来。
颜安揉了揉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说:“阿嚏……哎哟,好像真有点感冒了,这巴黎早晚温差也太大了。”
他看起来确实有点蔫,不像之前那样活力四射。
坐在他旁边的赵昭仪立刻注意到了颜安的不适。
她是个热心肠的东北姑娘,见状立刻关切地探过头:“颜安,你是不是又严重了?”
赵昭仪看他难受的样子,很是仗义地挺直了腰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用她那特有的、带着东北腔的爽朗语气说道:“看你这样儿,怪难受的!咋样,要是实在不舒服,我的肩膀给你靠!别客气!出门在外,都是兄弟姐妹!”
她这话说得真诚又豪爽,把周围几人都逗笑了,连不太舒服的颜安也忍不住扯出一个笑容,虽然因为鼻子不通气,笑得很是勉强。他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谢了妹宝,我还能撑住,就是鼻子不通气难受。靠着你再把你传染了,那咱店还没开张就先倒下一个主力,可不行。”
赵昭仪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也笑了:“行,那你要是顶不住了就说一声啊!我这肩膀随时待命!”
这个小插曲冲淡了刚才那片刻的旖旎氛围,却也增添了团队之间互相关心的温暖。张予曦也关心地看向颜安,递过去一包随身带的纸巾。
毕雯珺则默默地从背包侧袋掏出一片独立包装的维生素c泡腾片,递给颜安:“含着可能会舒服点。”
几经辗转,他们终于走出了地铁站,按照地址找到了位于巴黎第一条安静小街上的宿舍。
这是一栋典型的奥斯曼风格建筑,米黄色的外墙,黑色的铁艺阳台,带着岁月沉淀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