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间好像还早。”
他摸了摸鼻子，目光飘向走廊尽头的方向，语气尽量自然，“要不……我们去吃饭吧？我好像有点饿了。”
他说完，才转过头来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怕被拒绝的小心。
张予曦正准备插卡的动作顿住了，惊讶地转过头看他。
不是刚刚才用“累了”、“要休息”、“看台本”的理由婉拒了导演的邀请吗？怎么转眼就……
看到她那惊讶又带着点探究的眼神，毕雯珺耳根微热，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更充分些：“咳，前几天忙着拍戏没吃好，今天录音又耗体力，现在……真的饿了。”
他眼神诚恳，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可怜”意味。
张予曦看着他这副样子，哪里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明镜似的，却还是点了点头，将房卡重新收回包里，语气轻快：“好啊！正好我也有点饿了。想去哪儿吃？”
见她答应，毕雯珺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星辰。
他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思考状：“嗯……我记得楼下不远处有家港式茶餐厅，评价好像不错，清淡点，也不远，怎么样？”
他选择了一个听起来非常“正当”且“便捷”的地点，绝口不提导演之前推荐的那家需要打车去的粤菜馆。
“好呀，听你的。”张予曦欣然同意。
两人于是又乘坐电梯下楼，气氛比刚才回酒店时更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雀跃和……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仿佛共同保守着一个小秘密。
这家茶餐厅果然不远，装修温馨，人也不算太多。
他们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卡座坐下。
菜单送上来，两人头碰着头研究吃什么，偶尔交流两句“这个你想吃吗？”“菠萝包好像是他家招牌”，氛围自然又亲昵。
点完餐，等待上菜的空隙，两人喝着柠檬水，闲聊着刚才录音的细节和明天录制的期待。
正当毕雯珺说到某个好笑处，逗得张予曦掩嘴轻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惊讶和调侃，从不远处响了起来：“哟？！这不是我们爱岗敬业、需要‘好好休息’和‘认真看台本’的两位老师吗？”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正在说笑的两人！
张予曦和毕雯珺身体同时一僵，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笑容凝固在脸上，极其缓慢地、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转过头去——
只见导演张笑安正站在他们卡座旁边，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种“哈哈被我抓到了吧”的、极其欠揍的灿烂笑容，眼神在他俩之间来回扫射，充满了洞悉一切的得意。
他身边还跟着录音师，录音师也是一脸忍俊不禁，对着他们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不是我告的密，纯属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