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心神剧震。这意味着什么?成为轮回井、或者说这往生之序在外的代言人?执行者?这无疑是将自己推向更宏大、也更危险的漩涡中心,直接面对银行、深渊等恐怖存在的锋芒!
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承此烙印,他便与这诸界最本源的规则体系之一步之一建立了更深的联系,对于他理解寂灭权柄、运用忘川之力、乃至未来彻底解决银行和深渊的隐患,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助益。更重要的是,这或许是他摆脱纯粹“棋子”命运,真正以自己的意志参与到这纪元棋局中的机会。
风险与机遇并存,责任与力量同行。
洛辰没有立刻回答。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穿越以来的种种:银行的冰冷契约、烈阳祷团的追杀、冥河的挣扎、忘川的融合、千棺的寂寥、初火的温暖、缪薇的了却、织魂者的交易、守序者的指引……一路行来,他何曾真正安稳过?无非是从一个漩涡,跳入另一个更大的漩涡。
既然无法置身事外,那便主动入局,攫取最大的主动与力量!
他睁开眼,眸中灰黑色的寂灭光芒坚定而纯粹:“我愿承此烙印。”
守序者微微颔首,似是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他不再多言,并指如剑,但此次指尖凝聚的,并非那纯白剑意,而是一缕从那轮回井奇点中剥离出的、蕴含着极致“轮回”真意的混沌光芒。
“此烙印,非束缚,乃契约,亦是凭证。持此烙印,汝可于诸界往生节点调动部分往生之序力量,更易感知轮回异常,但亦需承担维护往生、清除阻塞、对抗污染之责。印记相连,福祸相依,汝可明白?”
“明白。”洛辰斩钉截铁。
守序者指尖那缕混沌光芒骤然点出,无声无息地没入洛辰的眉心。
“轰!”
洛辰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那轮回井奇点之中!无数生灵的往生景象、无数世界的生灭轮回、终结与起始的宏大规则……浩瀚无匹的信息洪流冲刷着他的意识。与此同时,一个由无数细密轮回符文构成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复杂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缓缓凝聚、成形。
这个烙印,与他原有的寂灭印记、余烬之辉并不冲突,反而如同一个全新的核心,将它们以及忘川之力、因果清静等诸多力量,更紧密地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更加完整、更加强大的力量体系雏形。
痛苦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承载宏大规则带来的充实与明悟。
不知过了多久,那灵魂层面的震荡缓缓平息。
洛辰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往生殿、与那轮回井奇点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玄之又玄的联系。虽然无法直接操控,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状态,并能借助其力量,施展一些与“往生”、“轮回”相关的玄妙手段。同时,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也油然而生。
守序者的身影变得更加虚幻,仿佛这次施加烙印消耗了他极大的力量。
“烙印已成,汝可离去。”守序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外界风波未平,银行不会善罢甘休,深渊潜伏暗处,汝之道路依旧漫长。谨记汝之职责,善用汝之力量。千棺甬道出口,已在汝心念之中。”
洛辰对着守序者虚幻的身影,郑重地行了一礼。无论对方出于何种目的,这份赠与与指引,值得他这一礼。
“多谢前辈。”
守序者微微颔首,最终彻底消散,回归于这片往生之序。
洛辰独立于轮回井奇点之前,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象征着万物归宿与起点的规则奇观,然后毅然转身。
心念一动,周围灰色空间流转,光影变幻。
下一刻,他已置身于千棺甬道之外,重新回到了冥河那熟悉的、带着死亡与冰冷气息的河岸之旁。回头望去,那悬崖断层与洞穴入口依旧存在,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更加厚重的迷雾,难以窥探。
他抬头望向冥河那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体内全新的力量与灵魂深处那枚沉静的“轮回烙印”。
银行债务与深渊信标虽被压制,却如芒在背;轮回职责加身,前路更加艰险;但力量亦随之增长,道路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