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长,你先别急着喊冤。”他扬了扬手里的笔记本,“你外甥亲手记的第二本账,昨晚也亲口承认了一切。要不要我当着乡亲们的面,给大家伙儿一页一页地念一念?念一念你是怎么计划从大家的补偿款里捞钱的?念一念你许诺给赖三他们的好处费,又是准备从谁的口袋里掏?”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他真想贪咱们的钱?”
“这个杀千刀的李大嘴!咱们还当他是在替咱们说话!”
“怪不得又是闹事又是堵路的,原来都是他捣的鬼!”
村民们头顶的[疑惑]瞬间被[愤怒]和[厌恶]所取代,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李大嘴。
“你……你血口喷人!”李大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李二狗,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诬陷你亲舅舅!”
李二狗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色厉内荏的舅舅,眼神里满是悔恨和绝望。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村民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乡亲们,我对不起大家!是我鬼迷心窍,跟着他干了这些混账事!他说……他说这是官场的规矩,不闹不叫唤,上头就不会给奶吃。他还说,等钱捞到手,就给我家在县城买房……”
这番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大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他头顶那些[虚张声势]、[愤怒]的标签,如同被风吹灭的蜡烛,瞬间熄灭,只剩下一片死灰色的[颓败]和[绝望]。他那张平日里笑成菊花的脸,此刻皱成了一团抹布,再也挤不出半点笑意。
张书记走上前,表情严肃地宣布:“经乡纪委初步查实,下河村村委会主任李大嘴,伙同村会计李二狗、村委员李满仓、赵四海,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煽动群众,阻挠乡重点工程,企图侵吞集体财产。从现在起,暂停四人所有职务,接受组织调查!”
话音落下,人群里先是一阵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查得好!”
“林乡长英明!”
“这种蛀虫,就该把他抓起来!”
赖三挤在人群里,看着李大嘴被两名干部带走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得意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他头顶的[幸灾乐祸]和[得意]标签,亮得像两只小灯泡。
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薄雾,洒满了整个村委会大院,照在村民们一张张激动而喜悦的脸上,也照在林望年轻而沉稳的脸庞上。
他看到,自己头顶的标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果决]、[担当]。
他知道,清水乡的路,从今天起,才算真正开始修了。
风波过后,清水乡的风气为之一清。
县交通局的钱工程师再次带着勘测队进村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村民们不再阻拦,不再质疑,反而自发地组织起来,给勘测队员端茶送水,帮忙扛标杆,清理路障。
勘测路线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占地面积和补偿名单也第一时间张榜公示,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再也没有人因为自家多占了一分地,少赔了半棵苗而吵闹。
开村民大会讨论补偿款发放时,林望只说了一句话:“补偿标准,一分不动。但在此之外,乡里会成立一个修路工程监督小组,由村民自己推选代表参加,从材料采购到资金发放,全程监督。我林望,也接受大家的监督。”
台下,掌声经久不息。村民们看着台上那个说话掷地有声的年轻乡长,头顶的[信任]和[敬佩]标签,汇成了一片明亮的光海。
修路工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顺利推进。挖掘机的轰鸣声,成了清水乡最动听的交响乐。
这天下午,林望正在工地上查看进度,乡政府的王凯开着那辆破旧的桑塔纳,一路卷着黄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林乡长!林乡长!”王凯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林望皱了皱眉,看着他头顶那枚剧烈闪烁的[激动]标签,心里有了一丝预感。
“出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王凯跑到跟前,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才把一张刚从县里传真过来的文件递给林望,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风听了去。
“县……县委组织部来人了,说是市里启动了什么新的干部考察机制,要对咱们乡……不,是要对您,进行全面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