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绛是林仁肇一手提拔起来的,对其忠心耿耿,林仁肇死后,朱令赟就接替了他的位置,这让卢绛一直相信这种说法,所以对其极为敌视。
自己是知道这件事跟朱令赟没有任何关系的,当年林仁肇被赐死,真正的原因是李煜担心其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又恰逢宋军遣使散布其通敌的谣言,本就多疑的李煜便借坡下驴,用一杯毒酒断了后患。
皇甫继勋不过是顺水推舟,而朱令赟虽接替了林帅的兵权,却是李煜亲自下的令,他纵有不愿,也不敢违逆君命。
可这些内情,自己一直没有对卢绛说。如果他知道了林仁肇是死于李煜的猜忌,怕是会让他对唐国彻底寒心,如果他对唐国心生异志,那可就糟了。
自己在外宣称是林仁肇的侄女,也见过卢绛几次,他对自己也很是尊敬。这也是朱令赟为什么突然找上自己的原因。
她本已决定不再掺和南唐的事,可转念一想,若此计能成,确实能重创宋军,这对她日后在西川起兵,无疑有天大的好处。思忖至此,她便不再犹豫,赶来了湖口。
“既然朱叔叔已经决定,那我就亲自去劝说卢绛,他对唐国忠心耿耿,我想他会答应的。”
朱令赟见她应下,凝重的神情终于松了些,点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说着,又从案上取过一封密封的书信,递了过去:“这是我给卢绛的亲笔信,虽知他未必肯看我的字,但有你在旁劝说,他总能明白眼下的危急。”
见她接过书信,朱令赟忽然神色变得极为严肃,眼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盯着她道:“这些年来,我已经给了你五千套铠甲,数不清的兵器,你能不能给我一句明言,你们什么时候起兵反宋?”
一直没有说话的田伯神情一凝,冷声道:“元帅,这件事情我家小姐自有考量,你就不要操心了。而且我们不过是等价交换,从来不是谁欠谁……”
林念薇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直视着朱令赟仍带着逼迫的目光,坦诚的说道:“西川虽已聚集了五万兵马,却还未真正形成战斗力,兵士多是蜀地无家可归的流民,尚未经过系统操练。”
“更重要的是,前几次举事失败后,赵匡胤早已对西川生了警惕,如今在西川部署了近十万军队,层层设防。若是此刻仓促举事,怕是会重蹈前几次的覆辙。还请朱叔叔谅解。”
“那你们还要准备多久?”
林念薇想了想,道:“至少还要两年的时间。”
“两年?” 朱令赟低声重复了几遍,片刻后才咬牙道:“好!我就等你两年!我南唐虽国力不如宋国,但再撑两年,还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念薇,你别忘了,当年你在林帅面前许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