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是恶贯满盈、杀人如麻的悍匪之子。
真是命运无常。
刘三刀这次袭击当朝官员,形同造反,况且就凭他他以前犯过累累罪行,抄家灭族是跑不了的,如今和州的乱局已经平定,马上就要审理这些人的罪行,刘文谦身为主犯的长子……
陆子扬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心中满是纠结。这样的人,若只因 “悍匪之子” 的身份就被否定,实在可惜。可若真让他顶着这份身份坐上通判之位,一旦消息泄露,不仅刘文谦会被打入死牢,连举荐他的自己,恐怕也要承担失察之罪。
他想起刘文谦说 “若官不为民,与贼何异” 时的坚定眼神,又想起朝堂上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甘,难道就因为出身,就要否定一个人所有的努力与初心?难道清白,只能用血缘来定义,而不能用所作所为来证明?
陆子扬按着徐靖晟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老徐,我想了想,这件事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反正只有你知我知,刘文谦是什么样的人,咱们这一路看在眼里,不能因为他爹的过错,就毁了他一辈子,更不能让和州百姓少了一个办实事的好官。”
徐靖晟一听,急忙摇头道:“大人,这可使不得,刘文谦是刘三刀之子,这是铁打的事实,就算咱们现在瞒下,可刘三刀在和州经营多年,保不准还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个秘密,若此事日后泄露,御史一纸弹劾,说您包庇逆属,欺君罔上,官家震怒下来,恐怕革职都是轻的。”
“我没说隐瞒啊!我们只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你说,我来到和州只有区区的一个多月,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他一个唐国的旧臣,又风评极佳,履历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你说,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悍匪之子呢?”陆子扬双手一摊,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
“这……”徐靖晟是一个耿直的人,听陆大人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只是不知情,跟隐瞒不报扯不上什么关系,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自己是听命于官家的,陆子扬又是自己极为钦佩的上司,如今要让自己撒谎,脸上满是纠结。
“老徐,这样吧!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绝不食言。”
“真的?”
见陆子扬肯定的点头,徐靖晟脸色露出一丝笑意,道:“好,卑职遵命。”
见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陆子扬顿时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