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赵普反问道。
王仁瞻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不过脸上还是有些顾虑,问道:“恩相,这确实是在我们的计划之内,只是门下现在担心,李琦能不能把事情做的干净?”
“李琦办事老夫还是很放心的,前几日来信说,一切都在有步骤的进行,如今只等一个契机,就可以把这几家彻底铲除,也可以把对我们不利的证据全部销毁。”
王仁瞻听后默然一叹,神情有些萧索,这几家对自己一向恭敬的很,连家里的私产也翻了几番,如今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连根拔起,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恩相,这几家就真的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吗?能不能……”
赵普想不到他竟然想替他们求情,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冷声打断道:“你是说能不能把陆子扬调走,或者直接除掉他是吧?简直愚蠢。你知道官家是怎么评价他的吗?官家多次在老夫面前说,此人品行端方,又有经世之才,将来必是我大宋栋梁之才,说的明白一点,二十年后,老夫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赵普指了指王仁瞻,语气恨铁不成钢:“你敢动陆子扬一根手指头,如果被有心之人察觉,官家第一个就饶不了你,到那时,老夫也跟着你一起倒霉。刘、张几家是能给你送钱,可没了命、没了官,这些钱还有用吗?”
王仁瞻想不到赵普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急忙连连告罪,等其平静下来,才道:“恩相说的对,是门下糊涂了,晋王那帮人还在虎视眈眈盯着我们,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
说到晋王,赵普顿时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些凝重的问道:“派人盯着他的事情是你在负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他最近安静的很,除了和卢多逊走的有些近外,倒是没什么异常。”
“卢多逊?”赵普轻轻念了一遍,眼中寒芒闪动,这段时间,不知为何此人经常跟自己唱反调,在中书门下办公时,但凡自己拟定的政令,他总是引经据典反驳,偏又说得头头是道,好几次都让官家犹豫着把政令压了下来。
自己身为宰相,位列百官之首,又有从龙之功,放眼大宋,除了官家还有晋王,谁敢拂逆自己半分面子。此人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如今又和晋王搅合在一起,难道他真的想觊觎自己的相位不成?
想到这里,赵普不由的眯起眼睛,握在扶手的双手指尖微微发白,执掌朝纲十余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挑衅自己的权威,哪怕是晋王都留有余地,这卢多逊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当年他不过是史馆里一个抄书的小官,若不是老夫看他有些笔杆子功夫,在官家面前提了一句,他岂能爬到参知政事的位置?如今翅膀硬了,就忘了是谁给的他机会,竟伙同晋王来拆老夫的台。
看来此人是不能留了,赵普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道。
随即两人窃窃私语起来,等商量完后王仁瞻见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辞,把他送至门外的赵普在他临走时,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除了这件事,晋王还有没有别的动作,比如派人前往和州?”
“据探子回报,他最近深居简出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发现派人前往和州。除了他身边那个和皇长子殿下一起前往的程德玄,其余和他亲近之人皆在汴梁。”
赵普闻言彻底的放心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