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玄赶忙起身道:“殿下放心,臣绝不会辜负殿下厚望。”
赵光义想了想,道:“再过五日就是赵德昭出发的日子了,我让潘美找个理由马上上书,到那一天不如先生跟着一起出发,赵普纵是再老谋深算,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去调查他。”
卢多逊脸上露出一丝钦佩之色,奉承道:“殿下英明,臣与赵普共事十余载,对他的秉性很是了解,此人最是谨慎多疑,凡事都爱往‘暗处藏谋’上想 ,若咱们单独派人行事,他门下眼线稍有察觉,必会处处设防,甚至提前销毁痕迹。如果跟着皇长子一起去,又是以监军的身份,并没有涉及当地事务,必定能够打消他的疑虑,此计甚妙。”
一旁的王祜也恭维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道:“殿下,那陆子扬此人应该怎么办?他现在是和州的知州,很多地方都需要用的上他,他想要建造船厂的事肯定没有提前跟赵普打过招呼,由此看来他们并不是一条心,我们要不要争取一下?”
此人给自己的印象极为不错,现在又深的官家的器重,可以说是年轻官员一代的翘楚,前程不可限量。而且还和自己的侄女关系暧昧,如果屏儿是自己的女儿,亲事估计早已定下,偏偏自己弟弟那个死脑筋……,王祜想到这里,顿时愤愤不平起来。
见赵光义脸色有些意动,程德玄急忙劝阻道:“殿下不可,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此人另有异心,必将前功尽弃。”说着不满的看了王祜一眼,道:“王大人不要忘了,此人临行前,可是去了赵府一趟,而且赵普也对此人赞赏有加,对其多加照顾,谁知道他的心偏向哪边,如果痛失良机,那时悔之晚矣。”
王祜也觉得有些操之过急,其实之所以这样说,也是知道殿下对其很是看重,自己才主动提出来。见殿很有才华,提出的那些改革对我大宋确实大有裨益,如今不过才到和州区区数日,就彻底解决了土地纠纷的问题,我此举不过是怕殿下错失良才罢了。”
赵光义心里也暗自点头,此人才华横溢,自己的大哥又是赏赐他宅院,又刻意让他与德昭结交,其目的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为他的儿子铺路。
想到这里,赵光义心中一股压制不住的怒意升起,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双目渐渐变得血红。
想起母后临终前对自己哥俩的话,到现在只不过区区数年他就变卦了,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这么想过,只不过是哄骗母后而已。这段时间他的种种操作,看似随意之举,实则环环相扣,把自己孤立于权力核心之外。
士可忍孰不可忍。
几人见他脸色阴沉的吓人,犹如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顿时惊疑起来,程德玄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忙宽慰道:“殿下,此事臣已在谋划,臣纵使粉身碎骨,也必定办成此事。”
赵光义对上他坚定的目光,深吸了口气,强笑道:“本王差点乱了心神,倒是让诸位见笑了。本王坚信,有程先生在,何愁大事不成。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查清赵普与和州士绅的勾连,再把船厂的事促成。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计较。”
“殿下英明。”几人齐声道。
卢多逊不由的看了程德玄几眼,此人不过一介开封府的末流小吏,想不到却得到殿下如此赏识。只听说此人最早以医术入殿下眼,难道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