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刘太公,三思啊!”
“咱们可都是按您的意思办的事,如今您一句话就要退田,让我们怎么向族人交代?”
堂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刘太公脸色一沉,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斥道:“这能怨谁?你们当时一个个的拍着胸膛给老夫保证,说绝不会走漏消息。现在连官家都知道了,却还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到底是头上的脑袋重要还是那些个田地重要?简直愚蠢至极,气死老夫了。”说完大口喘着粗气。
曹真急忙帮他顺着气,赔笑道:“老太公所言极是,我也深表赞同,如今和州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稳字,我想陆子扬也不会一直盯在这些琐事上,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征调粮草支援前线的战事,只要我们在这件事上极力配合,他不会深究下去的。”
见众人还有些不甘不愿,刘太公眼中凶光一闪,冷声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谁要是敢糊弄老夫,自己好好掂量。老夫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还想好好活个几年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一打开,管家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家仆走了进来,那家仆看见张时弼,神情慌张的说道:“老爷,不好了,新来的知州已经在乌江县开始重新审理土地纠纷的案子了,慎老爷已经被抓起来了。”
张时弼听得一怔,接着脸色一白,细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堂兄被抓起来了?”
“不仅是慎老爷被抓,县令也被革职了,县尉领着巡检司的人到处拿人,小人见此,不敢多待,抄了近路快马赶回来禀报老爷。”
众人听得相顾骇然,看这架势是要有牵连的人连根拔起啊!一时间大堂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刘太公脸色也凝重起来,沉思了一下,见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宽慰道:“大家不用慌,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吩咐下去,那些占田之人一定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流民,看见田地荒芜,自己才耕种的,绝对不能和我们扯上一丝的联系,有不听话的,你们就自己看着办。”说着,本来看起来有些凶狠的脸上满是杀意。
见众人纷纷点头,又继续道:“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些田地丢了就丢了,绝对不能和陆子扬有正面冲突,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本来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只要我们的大头还在,就足以确保我们世世代代荣华富贵。”
“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这就准备一笔银子送往汴梁,我想有他从中说和,陆子扬是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张时弼闻言神情缓和了不少,又低声问道:“太公,我堂兄如今落在了他手里,这可怎么办?”
“你堂兄又不是犯了杀头的大罪,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陆子扬没有半个月时间,是审不完那些案子的,等到汴梁有消息了,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陆子扬还不得乖乖放人。”刘太公没好气的回道。
众人神色轻松下来,虽然心里还有些肉痛,但在目前情况下,保大还是保小,还是分的清楚的。
一时间大堂气氛又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