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坐镇和州,实乃百姓之福。”
“我等已在鸿登楼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赏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满是恭敬。陆子扬却心里明白,这些人里面估计没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到来。
见樊若水满脸赔笑,热情的不得了,陆子扬不由地想起他在程德玄面前阿谀奉承的样子,心中一笑,又与众人客套了一番,便浩浩荡荡的往城内而去。
鸿登楼是和州最大的一间酒楼,四层高,飞檐翘角,朱栏画栋,矗立在城南最繁华的市井街心,是本地富商张时弼的产业。
张时弼长得满脸富态,面如满月,双耳垂轮,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人。众人来到楼前,他赶忙来到抢步而出,满脸谄笑的走在最前,引着陆子扬上了四楼。
登上四楼,陆子扬还真有些大开眼界了。眼前是一方开阔的明堂,居中位置并排放着三张嵌螺钿圆桌,呈品字形排布,锦垫铺地,装饰的极为奢华。
等众人坐下,张时弼拍了拍手,十余名青春靓丽的侍女鱼贯而入,不一会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长得,应有尽有。
张时弼对着坐在主座的陆子扬谦虚笑道:“和州偏壤,比不得京城繁华,都是些粗鄙吃食,难登大雅之堂,陆大人权当尝个稀奇,暖暖身子。”
陆子扬看了一眼桌上的佳肴,微微一笑说道:“张员外实在过谦了,这些菜品本官在汴京也极少见过,看来樊通判牧守一方还是很有些功劳的。”
樊若水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起身强笑道:“大人言重了,下官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先前暂代知州事务,全靠上下同僚齐心襄助,才勉强维持局面,哪敢谈什么功劳。如今大人驾临和州,这真是和州百姓的福分。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定能带领和州走向兴盛,下官唯有尽心辅佐,效犬马之劳,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陆子扬没有搭理他,起身举起酒杯道:“诸位,承蒙官家恩典,我陆子扬才能忝居和州知州一职,唯有上不负君恩,下不负黎明,方能心安。”
“如今江南战事正酣,和州为前线运输粮草的枢纽,是十万大军的生死线。所以,漕运要畅通,防务要稳固,百姓要安居,赋税要清白,田地要明确。这杯酒,敬前线浴血的将士,也敬咱们肩上这副重担,诸位,请!”说完,一饮而尽,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众人齐齐变色,落针可闻,想不到他把此行的目的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而且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司户参军曹真赶忙打圆场道:“陆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定当谨遵大人教诲,把这几件事当成头等要务来办,绝不辜负大人这番期许。不过今天宴会是专为大人接风洗尘,公务上的事明日再细细商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