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子扬来到三司,便发现众人对自己格外亲热起来,一时阿谀奉承之言不绝于耳,上次为难他的崔韫更是满脸堆笑,眼角的褶子都挤成了花,需要什么文书简直是有求必应,这倒让他哭笑不得。
眼瞅着与赵普约定的时辰将近,陆子扬嘱咐属下几句公务,便往赵府而去,赵普的府苑紧邻皇宫,也可以看出赵匡胤对他的器重。
到了府门前递上名帖,不过片刻功夫,身着素色锦袍的赵普已亲自迎了出来。陆子扬心头一震,忙躬身行礼:“竟劳赵相公屈尊相迎,下官实在惶恐。”
“呵呵!贵客来临,老夫实在难耐欢喜之心,倒让子扬见笑了,来,我们进府叙话。”赵普抚着颌下长须,笑意温煦,抬手引着他往里走,“来,进府细谈。”
穿过雕花门楼,陆子扬不由得暗暗称奇,只见小桥流水,假山叠翠,雕梁画栋,这般精雅奢华,比之晋王赵光义的府邸,虽少了几分阔大,却多了数重巧思
瞥见陆子扬眼中的惊奇之色,赵普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道:“老夫性简,却不得不这么做,身在官场,学问大着呢!”
陆子扬似有所悟,了然的点点头。不过心里也有些疑惑,那赵光义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他就不怕官家猜疑吗?还是就是要那样做给别人看。
“子扬,你果然没有令老夫失望,昨日你在朝堂提出的改革商税和设立市舶司的建议,下朝后官家又与老夫、晋王和薛居正商讨,说这是说这是我大宋开财源、通商旅、御外利、富国用的百年大计。子扬,你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刚来到客厅坐下,赵普就对其大加赞赏。
“赵相公过誉了,这不过是下官偶有所思,侥幸言中罢了,主要还是官家圣虑深远,早有通商裕民之志,下官不过拾遗补阙,略陈愚见而已。”陆子扬起身谦逊的回道。心中暗暗警惕起来,现在只要听到别人夸自己,总感觉有人想算计自己。
见他不骄不躁,谦逊有礼,赵普赞许的点点头,随后大有深意的说道:“这确实是官家慧眼独具。你我有现在的地位,全赖官家的恩典,官家所思所想,皆是我等做臣子应竭力体察与效忠的,老夫说的可对?”
“当然,下官自当尽心竭力,以报答官家知遇之恩。”
“好,子扬你有这份拳拳之心,老夫很是欣慰。只希望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要忘记了老夫的这些话,不负君恩浩荡。”赵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移话题道:“老夫观你年纪虽轻,却有经世之才,识见远超同侪,不知子扬出生何处?师从何人?”
陆子扬顿时疑惑起来,看着情况好像也不是想拉拢自己,到现在只是喝茶闲聊,晚饭都不给自己准备,他难道让自己过来只是问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下官临川人士,没有师从任何人,下官因家里是做一些小本买卖的,从小走南闯北,所以比一般人多见了一些世面,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