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人,顿时如坐针毡,焦虑万分。每多等一天,就感觉损失了不少银子。有些人实在按捺不住,也不再等消息,出于谨慎,只拿出一部分银子存进了钱庄,同时又心急如焚地催促着金陵那边的消息。
看着每天都有人陆陆续续前来存钱,那些还在等消息的人,愈发焦躁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短短几日,感觉自己都瘦了好几斤。
终于,在三天之后,金陵那边传来了确切消息。朝廷确实有建造商船的意向,只是具体如何实施,尚不清楚。但对于众人来说,这些消息已然足够。
于是,第二日钱庄门口,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满为患。直到华灯初上,人群才渐渐散去。
陆子扬望着眼前一箱箱清点完毕的银子,长舒了一口气,自己忙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后面的事,就是徐铉的了。
他转身看向身旁一位圆脸的中年人,温和说道:“黎老,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我先回去了。” 这位黎老是徐铉留给他的二十位仆人的领头,平日里沉默寡言,却心思缜密,精明能干,交办的事情也办得妥妥当当,这几日着实帮了陆子扬不少忙。
黎老闻言,连忙点头,关切地说道:“您赶紧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在,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陆子扬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大门。刚到门外,便瞧见多日不见的来旺正站在马车旁。来旺一见到陆子扬,快步迎了上来,激动地说道:“陆先生,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陆子扬听了,亦是满心欢喜,一把拉住来旺的手臂,说道:“上车说。”
原来,上次王家父子从牢里出来后,心中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便打算直接找吃里扒外的翁席算账。可谁料,徐铉竟亲自出面担保,还把翁席带去了府衙,王家父子无奈,只能悻悻作罢。
前几日,徐铉回金陵时,不知为何,又把翁席一同带走了。
上次与来旺交谈时,陆子扬突然想起在王明书房的情形,心中便有了猜测。翁席多年来潜伏在王家,极有可能是为了侵占王家的财产。王家这几年生意每况愈下,很可能就是翁席在背后搞鬼。
既然翁席是做当铺生意的,账簿上若无问题,那问题肯定出在当铺里的东西上。陆子扬并不擅长古董鉴定,便悄悄让来旺去了一趟金陵,请来了一位比较有名的鉴宝师。由于这仅仅是他的猜测,并无确凿证据,所以除了来旺,他对谁都没提此事。
“陆先生,那位李师傅,小的已经把他带到酒楼的雅间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马车内,来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满脸笑意地说道,那模样,仿佛比陆子扬自己办成了事还要高兴。
“去,然后我们直接去当铺。” 陆子扬生怕夜长梦多,一刻也不愿耽搁,直截了当的回道。
这时马车行驶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数道尖锐的破风声划破夜空,紧接着,传来马夫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便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