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兰站在玄关,看着紧闭的房门,手里那碗凉透的银耳粥还冒着最后一丝余温。林曦走后,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地在客厅待了半小时,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刘姨的电话——刘姨是家里的老保姆,林薇和晓棠吵架时,她恰好在房间听见了几句。
“刘姐,那会微微和晓棠到底吵什么了?”许惠兰的声音带着颤,“我看晓棠刚才出去时,那眼神根本不是她自己,是林曦啊……”
电话里刘姨叹了口气,把林薇拿医院视频讽刺林晓棠是“小三”、说她要跟人私奔的话断断续续讲了一遍。许惠兰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心口像被堵住似的闷得慌。她知道晓棠的性子软,受了这种委屈肯定藏在心里,可林曦出去这么晚,还去那种鱼龙混杂的酒吧,万一出事怎么办?
犹豫了片刻,许惠兰翻出通讯录里找到沈砚舟的号码。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话键,声音里满是焦急:“砚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晓棠她,刚才跟微微吵了架,现在是林曦的样子,跑去柏悦酒吧了,我担心她出事,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动静,像是椅子被猛地拉开。“柏悦酒吧?”沈砚舟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紧绷,“我知道了,阿姨你别担心,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沈砚舟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他刚坐在电脑前,屏幕上还停着公司新课目的策划案,指尖甚至还残留着键盘的温度。可此刻,那些工作全都被抛到了脑后。他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外套,胡乱往身上一披,连睡衣领口的扣子都没扣,脚下随意蹬了双运动鞋——鞋都穿反了一只,他却浑然不觉,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口冲。
车库里,大G的引擎轰鸣声划破深夜的寂静。沈砚舟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指节分明,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路况。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倒退,连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他脑子里全是林晓棠的样子……
“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他低声呢喃着,脚下不自觉地踩重了油门,车速快得几乎要冲破限速。
穿过三长路时,路口的红灯亮了,沈砚舟却没停,只是稍稍减速,确认没车后就冲了过去。后视镜里,红灯的光晕越来越远,他的心却揪得更紧——他怕去晚了,怕她在酒吧受了欺负,怕她喝醉了没人管。
终于,柏悦酒吧的招牌出现在视野里。沈砚舟猛地踩下刹车,车还没完全停稳,他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酒吧门口人来人往,音乐声震耳欲聋,他扫过人群,目光突然定格在街角的路灯下——
林曦蜷缩在路灯旁的台阶上,带着金属链条上衣摆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黑色皮裤上沾了点灰尘。她手里攥着一个空酒杯,杯沿还挂着几滴酒渍,头靠在冰冷的灯杆上,眼神涣散,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喝多了。
林曦缓缓抬起头,迷蒙的视线落在他脸上。酒精让她辨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像日记里那个说要给她“露为风味月为香”的人。她眨了眨眼,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掉下来,带着哭腔嘟囔:“他骗我……苏尧骗我……”
沈砚舟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脸上的眼泪,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我知道,我们不跟他玩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