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陛下只是让你封锁东宫,保护太子,可曾下旨让你罗织罪名,构陷钦差?!”沈渊寸步不让,声音斩钉截铁,“这绣春刀,乃陛下亲赐,代表皇权,象征法纪!你想让我缴械,除非有陛下明旨!否则,便是你曹正淳,心怀叵测,意图不轨!”
他右手已然按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之上。刀身虽未出鞘,一股凛冽的杀气已弥漫开来。那并非纯粹的武者煞气,更夹杂着一股源自锦衣卫权柄、代天巡狩的森严法度之威!
这一刻,沈渊不再是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精于世故的锦衣卫小旗,而是化身为北镇抚司的獠牙,皇权特许的利刃!他以规则对抗规则,以权柄对抗权柄!
曹正淳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道:“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沈渊!抗旨不尊,形同谋逆!给咱家拿下!”
东厂番子们闻令,瞬间拔刀,寒光四射,朝着沈渊逼来!
齐泰和黄子澄面色惨白,心知一旦动手,无论结果如何,东宫都将血流成河,局势再难挽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清冷、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杏黄色龙纹锦袍、年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在一名面白无须、眼神沉稳的老太监陪同下,迈步走入了端本殿。
男孩面容与昏迷的太子有几分相似,虽年纪尚小,但眉宇间已具威仪,此刻正紧抿着嘴唇,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众人,最终落在曹正淳身上。
“曹大伴,”男孩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东厂番子的动作僵在原地,“皇祖父命你封锁东宫,是让你保护父王,查明真凶,不是让你在这里,对沈钦差动刀的。”
来人,正是皇太孙,朱雄英!
朱雄英的出现,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端本殿内即将引爆的战火。
曹正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皇太孙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到来。他可以对沈渊用强,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齐泰和黄子澄,但面对帝国的继承人,未来的皇帝,他不得不收敛起所有的嚣张气焰。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躬身道:“老奴参见太孙殿下。殿下有所不知,这沈渊……”
“孤知道了。”朱雄英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方才在殿外,孤都听到了。曹大伴,你说云镜与魔教有关,沈钦差涉嫌不轨,可有实证?”
“这……东厂正在加紧查证……”
“既然尚无实证,岂能轻易对皇祖父亲命的钦差动武?”朱雄英目光清澈,却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的力量,“沈钦差正在为父王遇刺之事奔波劳碌,岂能因莫须有的嫌疑便自缚手脚?若传扬出去,岂非令天下忠臣义士寒心?”
他几句话,轻描淡写,却将曹正淳的攻势化解于无形,更站在了“不寒忠臣之心”的道德制高点上。
曹正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法反驳。
朱雄英不再看他,转向沈渊,小脸上露出一丝符合他年龄的忧虑:“沈钦差,父王之事,有劳你了。方才柔仪殿那边……皇祖母忧思过度,身体不适,孤已命人小心伺候。东宫封锁期间,还望钦差能继续尽心查案,早日找到谋害父王的真凶。”
他这番话,看似寻常的嘱托,却透露出几个关键信息:他知道柔仪殿有异动,他将此事定性为太子妃“忧思过度”,并且,他支持沈渊继续查案!
沈渊心中念头飞转,立刻躬身行礼:“臣,遵殿下谕令!必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以报陛下、太子殿下与太孙殿下信重!”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破局的关键!皇太孙朱雄英,这位在原本历史中早夭,在此方综武世界却活下来的帝国继承人,他的态度,或许能成为撬动僵局的支点!
曹正淳眼神阴鸷地看着这一幕,知道今日已无法再动沈渊。他冷哼一声,拂袖道:“既然太孙殿下有令,老奴遵命便是。不过,沈渊,你最好能尽快查出真凶,否则,哼!”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因皇太孙的介入而暂时平息。但沈渊知道,危机远未解除。曹正淳的獠牙已现,绝不会善罢甘休。柔仪殿的秘密随着星链中断而再次隐入迷雾,云镜被栽赃魔教余孽的罪名,如同一把悬顶之剑。
而这位突然出现,态度暧昧的皇太孙朱雄英,他在这场巨大的漩涡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的到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