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弟子所言属实。”
“弟子原是敕封天蓬元帅,掌管天河,此事大师兄可证,他应该认得我,若非菩萨慈悲,弟子岂敢妄想正果?”
孙悟空见提及,对凌阳点头道:“师父,我虽不认识他,但他认得俺老孙。”
“且他的修行方式乃纯粹的道家手段,想来合该上天上的。”
凌阳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回猪刚鬣身上:
“倘若真如你所说,你曾为天蓬元帅,如今又因何被贬下凡尘?”
猪刚鬣脸上尴尬一闪:“弟子……是犯了点过错……”
凌阳继续问道:“菩萨点化于你,授你戒行,命你持斋把素,静候取经人,菩萨可曾教你清规戒律?可曾教你诸恶莫作?”
猪刚鬣点头如捣蒜:“教的!教的!弟子铭记于心,这些年一直持斋把素,不敢有违。”
“哦?”
凌阳语调平稳,目光扫过垂泪的高翠兰和悲愤的高太公夫妇,
“持斋把素,不敢有违。”
“那么,你强占高家小姐,囚禁深宅,使其半载不得见双亲,这算不算违了戒律?算不算犯了色戒?”
“你这‘持斋把素’、‘不敢有违’,便是如此行的么?”
平静的话语如同重锤,字字敲在猪刚鬣心上。
“我……我……”
猪刚鬣嘴唇翕动,脸涨得通红,额头冒汗,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高翠兰在一旁早已泣不成声,高老太太抱着女儿,也忍不住垂泪,高太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凌阳看着沉默的猪刚鬣,语气强烈:
“色心不改,不守清规,强掳民女,败坏门风,贫僧如何收得你这等劣徒?”
“你害人清白,毁人清誉,这笔孽债,又如何弥补?”
猪刚鬣头埋得更低,沉默以对。
厅堂内死寂,只剩高翠兰压抑的啜泣声。
凌阳目光转向孙悟空:
“悟空。”
“师父!”
“劳你走一趟,面见观世音菩萨。”
“将此间之事,原原本本禀明。”
“有猪刚鬣自称受菩萨点化,在此等候取经人。”
“然其行止不端,强占民女,囚禁人身,败坏门风。”
“贫僧不敢擅专,特请菩萨示下,此人是否确为菩萨安排随行之人?”
“若菩萨有命,贫僧自当遵行;若非菩萨安排,或菩萨亦难容此等行径,贫僧便依律处置,还高家公道。”
“是,师父!”
孙悟空领命。
但他看了一眼地上捆着的猪刚鬣和旁边的高家人,又有些不放心师父独自在此。
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伸手从脑后拔下一根毫毛,放在嘴边吹了一口仙气,叫声:
“变!”
金光闪过,一个孙悟空分身出现,对凌阳行礼。
“师父安心,此分身在此护你周全。
俺去去就回!”
孙悟空真身对凌阳说完,又冷冷瞥了猪刚鬣一眼,
“呆子!安分些!”随即化作金光,冲天射向南海。
分身持棒,侍立凌阳身侧,金睛如电。
倘若不是分身去找观音菩萨多少有些显得不尊重,他孙悟空是一点也不放心让师父留在这。
随着孙悟空真身离去,厅堂再次陷入极致的寂静。
猪刚鬣瘫软在地。
高家三口紧张期盼。
所有人屏息,等待南海的回音。
空气凝固,唯余烛火轻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