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提着修为尽废、面如死灰的周枫,如同提着一只待宰的鸡犬,化作一道迅疾的遁光,径直返回青岳门。他没有回丹霞峰,而是直接落在了执法堂大殿之前。
此时,阴风谷的动静已然传回,古河真人面色铁青,正欲亲自带人前往查探,见到李望归来,尤其是看到他手中提着的周枫,瞳孔骤然收缩。
“李望,这是……?”古河真人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古河师叔,”李望将周枫如同丢垃圾般扔在地上,声音清晰传遍整个执法堂前广场,“此人勾结幽冥教,于阴风谷构建血祭祭坛,证据确凿!弟子已摧毁祭坛,格杀幽冥教徒数十,其金丹头目重伤遁逃。此獠,乃内应之一!”
哗——!
广场上聚集的执法堂弟子一片哗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曾经风光无限的周枫。勾结幽冥教,构建血祭祭坛?这可是叛宗大罪,形神俱灭都不为过!
周枫瘫在地上,感受到无数道鄙夷、愤怒的目光,身体剧烈颤抖,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眼中只有刻骨的怨毒。
古河真人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杀气,一步踏至周枫面前,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说!同党还有谁?主使者是谁?!”
周枫惨然一笑,嘶声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个字!”他深知自己必死无疑,索性硬气到底,或许家族还能保住一丝香火。
“冥顽不灵!”古河真人怒极,抬手便要搜魂。
“师叔且慢。”李望忽然开口阻止。
古河真人看向他。
李望平静道:“搜魂所得,恐有残缺,且易被其魂中禁制反噬。弟子有一法,或可让其……主动开口。”
他走到周枫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威胁,没有逼迫,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冷漠。
“周枫,你以为沉默,就能保住你周家?”李望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魔音贯耳,直刺周枫心神,“你可知,勾结幽冥,行此血祭,乃逆天之大罪,天道不容,宗门不容!你周家满门,皆因你之举,已站在万丈深渊之缘!”
他话音一顿,指尖一缕混沌色的光芒微微闪烁,那是蕴含了三碑之力的气息,带着净化与审判的意蕴,缓缓靠近周枫的眉心。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指认同党与主谋。我可向宗门求情,只诛首恶,或可保你周家旁系无辜者一条生路,让你周家血脉不至彻底断绝。”
“二,继续顽抗。我会以秘术剥离你之神魂,将你之罪证与幽冥气息剥离出来,公之于众。届时,无需宗门出手,南荒正道,乃至天机阁,都不会放过你周家!你周家……鸡犬不留!”
李望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力量,尤其是那缕混沌光芒,让周枫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仿佛面对天地审判!他毫不怀疑李望能做到第二点!
是牺牲自己,保全家族一线生机?还是拖着整个家族一起下地狱?
巨大的恐惧与压力瞬间击垮了周枫的心理防线!他本就非心志极度坚韧之辈,在生死与家族存亡的抉择面前,他那点可怜的硬气瞬间瓦解!
“不……不要!我说!我全都说!”周枫崩溃大哭,涕泪横流,“是……是赵副堂主!不,是赵千山那个老贼!是他引我入教!还有……还有戒律堂的孙长老!他……他也收了圣教的好处,为我们传递消息,遮掩行踪!”
赵千山已死,但戒律堂孙长老!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死寂!
戒律堂孙长老,孙无涯!金丹中期修为,在宗门内资历极老,地位尊崇,掌管宗门部分戒律刑罚,权势不小!竟然连他也被腐蚀了?!
古河真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一股滔天怒意几乎要冲破天际!执法堂与戒律堂本就职责相关,竟出了如此败类!
“还有呢?!”古河真人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还……还有几个执事和管事,我……我都说……”周枫为了活命(或者说为了家族),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的所有内应名字、职位,以及他们传递消息、掩护行踪的方式,尽数交代了出来!
每说出一个名字,广场上的气氛就凝重一分。这其中,甚至涉及到了传功阁、外事堂等几个重要部门的中层!
一份长长的叛徒名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彻底揭露!
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