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应，但也代表了认。
顾燃蹲下，然后双腿膝盖落地，跪在了念念面前。
他伸出手，颤抖着捧起面前女孩的小脸，嘴唇颤抖着，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念念额头的一半：对不起，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顾燃这句来晚了，不是说现在，而是说从一出生他这个做父亲的缺失。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脊背抖的像是个老人。
念念张着小嘴，呆呆的，的任由他的顾叔叔抱着。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叔叔为什么对着她说，他是自己的爸爸？
但此时此刻，她又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小女孩扯了扯顾燃的衣服：“顾叔叔，你刚才说你是我爸爸？“
“是，念念，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
念念脑袋嗡嗡作响，她惊慌，无助，转头看向身后的妈妈。
闻溪慢慢蹲下，轻声道：“念念，妈妈也对不起你，妈妈骗了你，其实顾叔叔就是你看到的照片上那个人，你的爸爸！”。
念念小小的身躯有那一瞬间僵硬。
从小到大，她都在想爸爸。
都在幻想着爸爸长是什么样，有爸爸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随着年龄增长，在缺失父爱的过程中，她懂事，受委屈，被欺负，她坚强的走着。
她多想自己也会像别的小朋友有个爸爸。
现在，突如其来的，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她有爸爸了。
“妈妈，是真的吗？”
她还是不信。
“真的，他就是你真正的爸爸！”
闻溪流着泪，重重点头。
念念仔仔细细的看着顾燃，这个突然出现的爸爸，他此刻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红着眼，看起来很恐怖，但她一点也不怕。
只是，她愣愣的，一句话也没说。
就那么看着顾燃，直到半晌，她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听着让人心碎。
她突然伸出手使劲推顾燃，不停地拍打他的肩膀，他的胸膛。
“你才不是我的爸爸，我才不要有你这样的爸爸，你走开，你走开，你不要抱着我.....”
顾燃一直跪着，任由女儿拍打脸庞，眼泪一滴滴落下， 只知道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道吗？妈妈一个人带着我好辛苦好辛苦。”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被同学说没有爸爸，我好难过好难过。”
“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我的爸爸，想他回来看我一眼， 我就想着我是不是不可爱，不听话，不乖，所以爸爸不喜欢我，不要我。”
“我在努力让自己听话乖巧，可是我的爸爸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啊。
她说的话，她哭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