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原因,倒不是观念多么守旧,实在是前车之鉴太多。
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师徒恋,最后不是一方入魔就是要死要活,动不动就“三界为你陪葬”、“逆天改命只为一人”,把整个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
久而久之,这条路就被前辈们用实际行动走窄了,成了人人讳莫如深的雷区。
张天昊收敛了气息,想悄然退走,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然而,就在他脚步微动的瞬间,内殿的白嘉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白嘉熠脸上的情潮还未褪去,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而狂热。
“天……天昊?”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下一秒,白嘉熠手忙脚乱地拉扯着自己的衣袍,试图掩盖那不堪的痕迹,动作仓皇失措。
那幅悬挂的画卷被他慌乱地扯下,胡乱卷起塞入袖中,但空气中那暧昧的气味,又如何能轻易抹去?
“师……师尊。”
张天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评估着局势。
他不能点破,至少不能由他点破。
一旦撕破脸,白嘉熠恼羞成怒之下,谁知道会做出什么?
一个渡劫期大能的疯狂,他暂时还承受不起。
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张天昊仿佛真的只是不解师尊为何如此失态:“弟子冒昧,不知师尊正在休息,弟子只是想来禀报,欲往北境幽冥渊历练一番。”
他忽略了空气中那异常的气味,忽略了白嘉熠凌乱的衣衫和苍白的脸色。
纯净得如同初雪,仿佛刚才那淫靡的一幕从未看到过。
白嘉熠试图从那双眼眸中找出一丝一毫的厌恶、鄙夷。
然而,没有。
只有清澈。
难道天昊他没看到?没看懂?
是了,天昊他心思纯净,一心向道,定然不懂这些龌龊之事。
也是我收拾得快,没看清。
这个想法让白嘉熠几乎虚脱。
“无、无妨。为师方才只是在整理旧物,有些失态了。”
他目光躲闪着,不敢与张天昊对视。
然后才有脑子思考。
北境?
那里凶险异常不说,更重要的是萧问天那个小贱种也在那里。
天昊为什么要去那里?是为了去找他吗?
“幽冥渊太过凶险。”白嘉熠的声音干涩,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你修为虽已至元婴后期,但那里环境特殊,魔物强横。不若再稳固几年境界,或是换个稳妥些的秘境?”
他带着恳求看向张天昊。
张天昊:“师尊放心,弟子自有分寸,定会谨慎行事。修行之路,岂能因畏惧艰险而裹足不前?弟子心意已决,还望师尊成全。”
他白嘉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天昊如此上进,他作为师尊理应欣慰。
另一方面,他见张天昊态度坚决,且似乎真的并未察觉自己方才的丑态,心下稍安,甚至生出可悲的窃喜。
看,天昊还是最听我这个师尊的话,他心里,终究是自己最重要。
“……既如此,你且去吧。”白嘉熠最终艰难地开口,“务必万事小心,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