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他低声骂了句。
这让他想起自己16岁那年，爹妈拿着送来的彩礼单，在他面前数钱的样子，那些谄媚，恨不得早日把他嫁人的声音，像敲在他心上的丧钟。
他找出《未成年人保护法》和《oga权益保障法》，逐字逐句地比对，在申请上写下长长的备注，连该联系哪个地区的法律援助中心，该准备哪些证据，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做完这一切时，天边已经快亮了。
张天昊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眼睛涩得发疼，却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他赢了。
赢过了那些觉得他“乡下出身干不了大事”的人，更赢过了那个曾经只能躲在角落发抖的自己。
他让那些oga被救的时间，又提前了一天。
会有很多oga和他一样，都会好的。
上午八点，法务部的人陆续到岗，看到张天昊桌上那堆处理完毕的申请，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天昊，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宋朝南走过来，眼里带着难以置信，“我们昨天分了工，还以为你只做了一小部分……”
张天昊刚睡醒，眼神还有点迷茫，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往陆承宇的办公室看了一眼，见alpha正站在门口看着他，连忙低下头：“我……我睡不着，就多做了点。”
“你也太厉害了吧！”旁边的beta同事凑过来，拿起一份申请
张天昊的脸微微发红，却悄悄抬眼，看向陆承宇的方向。
男人正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里的温柔像化开的雪。
他做到了。
他不仅处理完了所有申请，还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能力，看到了他比宋朝南更适合待在陆承宇身边。
张天昊一天心里面都甜滋滋的。
中午去茶水间时，张天昊听到几个同事在低声议论：
“没想到张天昊看着柔柔弱弱的漂亮oga，做起事来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那么多申请，他一个人熬夜就做完了，还做得这么好。”
“长得好看，心肠又好，还这么能干，难怪陆总看重他。”
“……”
张天昊的手微微收紧，忍不住偷偷一个人，快点走到没人的地方。
缓缓按住心脏。
那里高兴得都像放了一天的烟花。
这些话让他觉得昨晚的辛苦都值了。
他就是要这样。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靠脸留在陆承宇身边的，他有能力，有善心。
更有别人比不了的共情——毕竟，他就是从那些申请里描述的地狱里爬出来的。
整理好心情。
走到走廊时，他意外又幸运地遇到了陆承宇。
陆承受手里拿着份文件，看到他，笑着说：“去吃饭？”
“嗯。”张天昊点点头。
“一起？”陆承宇的语气很自然，仿佛两人同行本就是寻常事。
“好。”张天昊的声音有点轻，心里却怦怦直跳。
两人并肩往餐厅走。
张天昊偷偷看着陆承宇的侧脸。
他真的很想永远这样。
要让陆承宇的身边只有他一个可怜的oga，要让陆承宇的温柔和耐心，都只给他一个人。
连一分一毫都落不到别人身上。
餐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最新的热剧。
屏幕上Alpha对oga说着天定良缘的情话，周围的人偶尔发出起哄的笑。
张天昊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看着陆承宇给他夹菜的手，看着男人眼里的笑意。
心里像被浸在蜜罐里，甜意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漫，全身都透着软。
而此刻的他，在众人眼里，是那个又美又善良的oga。
是盛星集团法务部的能干oga。
张天昊想，没有哪一天，比现在更美好了。
温柔，体贴，绅士的alpha总裁。
贫困，来自清泉村的乡下oga少年。
偏偏对他另眼相看，千般可怜，万般迁就。
这不是童话般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