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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血海源眼与混沌真谛(2 / 2)

“众生……愚昧……贪婪……他们窃取了……混沌的力量……构筑了……脆弱的樊笼……叛徒……盘……界灵……皆当诛……”魔神心脏的意念中依旧充满了滔天的杀意,但在那杀意之下,苏杨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更深层次的迷茫与……不甘。

苏杨心中猛地一动,抓住了关键,立刻追问:“前辈,是谁窃取了混沌?叛徒‘盘’是谁?‘界灵’又是什么?”

“是他们!!!是那些窃贼!!!是他们导致了我们的消亡!!!”仿佛触碰到了最核心的禁忌与伤疤,魔神心脏的意念瞬间变得狂躁无比,混乱的杀意如同海啸般爆发!

“轰——!!!”

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恐怖血浪冲天而起!这一次,血浪之中不仅蕴含着极致的腐蚀与混乱意志,更是凝聚出了无数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滔天气息的魔神虚影!这些虚影嘶吼着,咆哮着,带着对天地、对众生、对某种存在的刻骨仇恨,朝着苏杨扑杀而来!整个血海空间剧烈震荡,边缘处甚至开始崩塌,重现地水火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归于虚无!

苏杨脸色一变,知道不能再刺激这魔神残存的执念了。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混沌道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中心混沌原点光芒大放!

“混沌领域,开!”

他不再保留,将初步小成的混沌领域扩张到自身所能掌控的极限——方圆五十丈!一个更加凝实、更加深邃的灰色球体以他为中心出现,领域之内,法则被强行扰乱、剥离,那汹涌而来的血浪和魔神虚影,在闯入领域的瞬间,其能量结构便开始不稳、崩解,威力骤减!就连那无孔不入的混乱意志,也被领域内纯粹的混沌意蕴所中和、吞噬!

“冷静!我并非你的敌人!我也在追寻真相!”苏杨以神念发出如同雷霆般的断喝,试图唤醒对方残存的理智。

或许是这全力展开的混沌领域,那纯粹而强大的混沌气息起到了安抚作用;或许是他话语中那份对真相的执着引起了共鸣;又或许是这魔神心脏在无尽的仇恨中确实感到了一丝疲惫……那狂躁的意念和攻击,竟然真的缓缓平息了下来。

翻涌的血海逐渐恢复平静,那些魔神虚影也哀嚎着消散。巨大的心脏沉默了下去,只有那沉重的搏动声依旧在空间内回荡,仿佛在思考,在挣扎。

良久,一道凝练的、暗红色的血光,毫无征兆地从心脏最核心处射出,速度快得超越了时空的界限,没等苏杨有任何反应,便直接没入了他的眉心识海!

苏杨身体微微一震,并未闪避,因为他从这道血光中感受到的,并非恶意,而是一种沉重无比的……托付与传承。

刹那间,庞杂浩瀚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宇宙星河,轰然涌入他的意识!这信息太过庞大,太过古老,太过混乱,其中夹杂着魔神残存的暴戾、怨恨、不甘等等极端情绪,若是寻常修士,哪怕是元婴大圆满,此刻也早已被冲击成白痴,或者被魔神的意志同化,沦为新的血魔。

但苏杨身负真正的混沌道基,神魂经历过“寂灭涅盘”的淬炼,其本质坚韧无比,更是与这信息同源。他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筛网,又如饥渴的海绵,一边抵御着那些负面情绪的侵蚀,一边疯狂地吸收、梳理着其中有用的部分——

他看到了!看到了混沌未分、鸿蒙未判之时的景象,无数强大的魔神在混沌中孕育、诞生,执掌着不同的本源法则,那是力量的极致,也是大道的显化!

他看到了!看到了开天大劫的惨烈,清浊分离,阴阳分化,法则重塑,无数魔神在那场波及整个混沌的巨变中陨落,法则崩碎,本源逸散!

他看到了!这颗心脏的主人——自号“血海魔神”,执掌“血”之本源,如何在重伤垂死之际,燃烧最后的生命与道则,强行开辟出这片独立的血海空间,将自身最后一点不灭的本源与记忆封存于此,等待着渺茫的复苏之机,或者……合格的传承者!

更多的,是关于“血”之法则本质的感悟——生命源于血,能量源于血,诅咒源于血,祭祀亦源于血……血,是生命力的具现,是能量传递的媒介,是因果纠缠的载体!

还有关于混沌大道更深层次的阐述——混沌并非死寂,而是蕴含着生灭的无限循环;混沌包容一切属性,而非排斥;真正的混沌之力,高于单一的法则,可演化万法,亦可克制万法!

甚至还有一些零碎的、关于其他魔神的记忆碎片,关于那场大劫背后隐约的阴谋,关于“叛徒”与“界灵”的只言片语……

这些信息太过珍贵,也太过沉重。苏杨盘膝坐在血海之上,闭目凝神,全力消化着这份来自混沌魔神的馈赠。他周身混沌之气自然流转,与整个血海空间产生共鸣,那巨大的魔神心脏也似乎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搏动渐渐变得微弱,表面的混沌符文光芒内敛。

当苏杨再次睁开双眼时,他的眸子深处,左眼仿佛有血海生波,演化无穷生命形态;右眼则混沌流转,倒映着宇宙生灭的景象。他对于混沌的理解,踏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许多以往《混沌墟典》中晦涩难懂之处,此刻豁然开朗。

“原来,混沌的真谛,在于平衡,在于循环,在于包容一切对立,而非走向某个极端……”他喃喃自语,对着那颗已然变得沉寂、如同暗红色巨石般的心脏,深深一揖。

这一揖,是感谢这份传承,也是告别一个时代的余晖。

随着他这一揖,整个血海空间开始了最后的崩塌,血海干涸,白骨化为飞灰,空间结构瓦解,重归混沌。

苏杨最后看了一眼那魔神心脏,身形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冲出了这片即将彻底消失的源眼空间。

在他身后,葬仙沙海深处,那巨大的暗红色深渊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而苏杨的道途,却因这番际遇,驶向了一片更加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