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玉符的发售,在神鹤宗内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首批一百枚玉符被抢购一空,仅仅是这场风暴的开端。供不应求的局面使得灵犀玉符在黑市上的价格水涨船高,甚至一度炒到两千灵石一枚,依然有价无市。拥有玉符,几乎成了宗门内低阶弟子乃至部分内门弟子身份和能力的象征。
其带来的便利性是颠覆性的。巡逻队调度效率倍增,商铺间货品信息传递瞬息可达,好友间闲聊约战不再受距离限制,甚至连一些长老发布讲道通知、弟子组队探索秘境,都开始优先使用灵犀玉符。那淡蓝色的流光,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宗门各处,成为一道新的风景线。
通天阁的门槛几乎被踏破。各峰执事、商会管事、甚至是其他峰的长老,都派人前来接洽,希望能优先采购或定制特定功能的玉符。周富贵忙得脚不沾地,一边扩大生产规模,一边与各方势力周旋,将人脉网络织得越来越密。
魏政天更是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但他依旧沉浸在技术的世界里,带领团队日夜攻关,目标是扩大通讯范围、提升稳定性,并开始尝试鹿彦祖提出的影像传输概念。鹿彦祖偶尔的指点,总能让他豁然开朗,进度飞快。
鹿彦祖则被周富贵又一番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逼得把自己关进炼丹室半个月,出来的时候化了比食铁兽还要明显的烟熏妆。终于在周富贵的欣慰中表示“勉勉强强够用,再接再厉,休息好久炼制更多种类的上品丹药,哦对了,最好是带丹纹的极品丹药”。
鹿彦祖大骂周富贵不懂体恤兄弟辛苦的控诉中,又再次投入炼丹大业中。
然而,极致的风光之下,阴影也随之蔓延。
莫长老在公开场合被鹿彦祖怼得哑口无言、狼狈而回后,便彻底沉寂了下去,连他掌控的那些店铺也收敛了许多。但这并非屈服,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青叶洞深处,密室内的气氛比以往更加阴森。
莫长老对面,除了心腹赵干,还多了一个笼罩在斗篷中,气息更加晦涩难明的身影。此人并未显露修为,但那份无形的压迫感,让金丹初期的赵干都感到心悸。
“莫长老,你的这些小打小闹,似乎并未起到什么作用。”斗篷下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莫长老脸色难看,咬牙道:“使者明鉴,那鹿彦祖和周富贵狡诈异常,又有峰主印记庇护,实在难以下手。而且那灵犀玉符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如今风头正劲……”
“风头正劲,才好下手。”斗篷人打断他,声音冰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已站在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眼红。我们要做的,不是正面抗衡,而是……让他们从内部崩溃。”
“内部崩溃?”莫长老眼神一凝。
“不错。”斗篷人缓缓道,“据我所知,他们那玉符的核心,是一种对空冥石粉末极其敏感的导灵符文?”
莫长老看向赵干,赵干连忙点头:“回使者,我们买通了一个参与后期封装的外围弟子,确认核心阵符确实需要掺入微量空冥石粉末,用以稳定和放大灵波信号。”
“空冥石……哼,此物虽能稳定灵波,但其性偏阴寒,若与赤阳朱砂相遇,在特定频率灵力的激发下,会产生极其不稳定的湮灵效应。”斗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短时间内或许无事,但长期使用,会缓慢侵蚀玉符结构,最终导致灵波紊乱,甚至……砰!”
他做了一个轻微爆炸的手势。
莫长老和赵干瞳孔骤缩。
“使者的意思是……我们在他们使用的赤阳朱砂上做手脚?可他们采购渠道严格,我们难以……”
“何必从源头下手?”斗篷人阴冷道,“第一批玉符已然售出,散布在众多弟子手中。想办法,让一些玉符自然地出现质量问题。不需要多,只要有三五枚在众目睽睽之下失灵,甚至伤到使用者……你猜,还会有人相信他们的玉符安全可靠吗?”
“妙啊!”莫长老眼睛一亮,“届时我们再推波助澜,散播是他们技术不成熟、急于求成导致隐患的言论!足以让他们信誉扫地!”
“不止如此。”斗篷人补充道,“想办法,让问题出现在几位有背景的弟子,或者……某位长老的亲传身上。到时候,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莫长老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属下明白了!赵干,立刻去办!挑选目标,准备药引,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是!师尊!使者!”赵干躬身领命,眼中闪过狠毒之色。
就在通天阁上下为扩大产能、研发新技术而忙碌时,一张无形的毒网,已经悄然撒向了那些流通在外的灵犀玉符”。
数日后,一场由几位内门弟子自发组织的低级秘境探索活动中,一名弟子腰间佩戴的灵犀玉符在接收传讯时,突然灵光狂闪,随即发出一声闷响,表面出现数道裂纹,一股紊乱的灵力爆发开来,虽未造成严重伤害,却将那弟子吓了一跳,手臂被逸散的灵力灼伤。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位在洞府内修炼的弟子,其放在身旁的玉符也无故发烫,内部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彻底失效。
接连两起玉符事故的消息,很快在灵犀玉符使用者的小圈子里传开,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恐慌。虽然周富贵第一时间派人调查并给予了赔偿,但灵犀玉符存在质量隐患的传言,却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
莫长老麾下的势力趁机煽风点火,将事故原因归咎于通天阁技术不成熟,为了抢占市场使用有缺陷的材料,罔顾使用者安全。甚至暗示,之前鹿彦祖所谓的开放核心阵符不过是障眼法,真正有问题的部分被隐藏了起来。
质疑和批评的声音开始涌现,原本一符难求的局面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一些预订单被取消,观望情绪蔓延。
“查!给老子狠狠地查!”周富贵在管理处置事厅内暴跳如雷,胖脸上满是怒火,“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有人搞鬼?!”
鹿彦祖相对冷静,他拿起那两枚出问题的玉符残骸,强大的神识细细扫过,眉头渐渐皱起。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带着破坏性的异种能量残留,这绝非正常损耗或制作失误所能解释。
“胖子,恐怕不是意外。”鹿彦祖沉声道,“有人在对我们的玉符做手脚,手段很隐蔽。”
就在这时,李香珺快步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周师弟,鹿师弟,刚收到消息,丹鼎殿一位刘长老的侄孙,使用的玉符也在刚才突然失效,差点干扰到他炼丹,刘长老很是震怒,已经派人过来询问了。”
周富贵脸色一变,刘长老在丹鼎殿地位不低,其侄孙更是备受宠爱,此事若处理不好,麻烦就大了。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把我们搞臭啊。”周富贵咬牙切齿,小眼睛里寒光四射,“先是普通弟子,现在是长老亲眷……下一步,是不是要轮到峰主真传了?”
鹿彦祖放下玉符残骸,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对方躲在暗处,我们被动防御不是办法。既然他们想玩阴的,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他看向周富贵和李香珺:“胖子,李师姐,我们需要布一个局,一个能让他们自己跳出来的局。”
风暴已然袭来,而这一次,鹿彦祖和周富贵决定,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守。
刘长老侄孙玉符失灵的消息,让本就因质量问题而暗流涌动的局面更加波澜起伏。丹鼎殿长老的施压,远非普通弟子可比,周富贵不得不亲自前往解释安抚,并承诺彻查。
压力之下,通天阁内部的气氛也有些凝重。魏政天更是急得嘴角起泡,带领团队反复检查生产工艺和材料,却始终找不到明确的问题所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鹿彦祖在洞府内,对周富贵和李香珺说道,“对方手段隐秘,我们被动排查如同大海捞针。必须让他们自己动起来,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