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巨兽丸(2 / 2)

他压低声音:“那…这个!巨兽丸!别看名字粗俗,可是御兽宗的不传之秘,专门给那些血脉稀罕却对繁衍后代兴致缺缺的强大灵兽用的。我这里也就只剩五颗了。”他凑近些,挤眉弄眼地说:“听说去年有头筑基期的踏火犀,死活不肯亲近母犀,喂了小半颗这玩意,好家伙,追得母犀满山跑,三天没消停!药性可霸道了,咱修士只需刮下少许粉末兑水服用…”

“师兄!”鹿彦祖猛地转回头,脸上恨铁不成钢的愤慨:“ 你整日就琢磨这些旁门左道!宗门传授的正统功法你不勤加修习,反倒对这些虎狼之药如数家珍。修行之路漫漫,你如此本末倒置,岂不是自毁前程!实在令师弟痛心呐!你你你,唉......”

薛夜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师弟别急,别误会!此物虽源自御兽,但其激发本源生机提振元阳之效,但极为温和,坊间一枚丹药价值就一枚中品灵石,最主要是此药毫无副作用...!”

他话未说完,鹿彦祖眼睛骤然一亮,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

他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拂,那青玉瓷瓶便已不见踪影。随即,他换上灿烂笑脸,伸手自然地将那紫檀木匣也抓了过来,动作快如闪电。

“哎呀,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师兄厚赐的符笔了。”鹿彦祖笑眯眯地说,“师弟我最近正好对符道生出些兴趣,苦于没有趁手工具,师兄这可真是雪中送炭,想师弟之所想啊!”

薛夜看得目瞪口呆,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指着鹿彦祖的袖子:“不是…师弟,那符笔是…那丹药…”

“什么丹药?哪有什么丹药?”鹿彦祖一脸茫然,眨巴着眼睛完全听不懂薛夜在说什么。

不等薛夜再开口,他已经利落地将符笔匣子塞进自己的储物袋,还满意地拍了拍,随即亲热地揽住薛夜的胳膊:“师兄真乃性情中人,如此大方,让师弟汗颜!师弟对师兄的敬仰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大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薛夜被他这连消带打组合拳搞得晕头转向,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摇头感叹:“师弟啊师弟,我现在才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演技,你这心眼…啧啧,师兄我今天是栽得心服口服!”

鹿彦祖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容更加灿烂,另一只手作势就要往薛夜腰间的储物袋摸去:“师兄如此大方之人,这百宝袋内定然还有什么稀罕宝贝,不如让师弟见识一番!?”

薛夜吓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嗖地一下跳出老远,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储物袋:“别别别!好师弟,饶了师兄吧!师兄这点家底可经不起你惦记!我保证,今晚师兄带你去个好去处,一定让你吃得满意,喝得尽兴!”

鹿彦祖这才收回手,抱起胳膊,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薛夜:“哦?不会又是万花楼那种好地方吧?”

“绝对不是!”薛夜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指天画地地保证,“正经吃饭的地方!绝对是正经地方!菜品一流,童叟无欺!师弟你放心跟我走便是!”

......

鹿彦祖跟着薛夜,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处带着矮墙的独门小院前。院门虚掩,薛夜熟门熟路地推开,引着鹿彦祖走了进去。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墙角种着些寻常花草,一架葡萄藤在夕阳下投下斑驳的影子,显得颇为清幽。院中摆着一张石桌,几个石凳,薛夜自顾自地就在石桌旁坐下了,俨然是常客。

“王娘子?在忙吗?我带师弟来叨扰一顿便饭!”薛夜朝着屋内喊道。

不多时,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端着托盘走了出来。她看去三十出头,穿着一身素净的棉布衣裙,腰间系着围裙,未施粉黛,眉眼间带着几分操劳的痕迹,腰肢纤细,行走间自带一段风流态度,却也有一股朴实温和的风韵。

她手脚利落地将几碟家常小菜摆上石桌,声音柔和:“薛仙师来了。没什么好招待的,就是些家常菜,还有刚烙的饼子。”

“王娘子太客气了,你这手艺,比酒楼里的灵膳都不差!”薛夜顿时眉开眼笑,很是自然地伸手去接盘子,手指恰好覆盖在王寡妇摆放菜肴的手背上,轻轻揉捏了一下,低笑道:“王娘子,几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王寡妇手腕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抽回,只是眼波横流,轻瞪了薛夜一眼,那眼神似羞似嗔,带着钩子:“薛仙师就会说好听话哄人。”

她目光转向鹿彦祖,瞬间恢复了端庄温婉,“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定然也是神鹤宗高徒了!”

薛夜忙介绍:“这是我鹿师弟。师弟,这位就是王娘子,手艺可是咱们这城里一绝。”

鹿彦祖面上带笑,客气拱手:“王娘子。”心里却明镜似的:这俩人眉来眼去,手指纠缠,要说没一腿,鬼都不信!

王寡妇浅浅一笑,对鹿彦祖颔首示意,又对薛夜柔声道:“二位仙师慢用,需要什么再唤我。”说罢,这才轻巧地将手从薛夜掌中抽出,转身离去,裙摆摇曳生姿。

薛夜目送那窈窕背影消失在帘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给自己和鹿彦祖各斟了一杯灵酒。

鹿彦祖埋头吃菜,这菜肴确实美味,看来这王寡妇手艺真不是虚的。

薛夜啄了一口酒,嘿嘿笑道:“怎么样,师弟?师兄没骗你吧?这地方,菜色可是一绝!”

鹿彦祖从碗沿上方瞥了他一眼,含糊道:“菜是不错。不过我看师兄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也不只是来蹭饭这么简单吧?”

薛夜被点破,也不尴尬,反而凑近些,压低声音:“师弟果然是明白人。这王娘子啊,命苦。早年嫁过来没多久,男人就进山采药没了音讯,估计是没了。前些年,她那亡夫族里的兄弟,拿着不知真假的借据上门逼债,想逼她改嫁或者占了这院子。她一个弱女子差点就被逼得走投无路。师兄我那时刚好碰上,看不过眼,就出面周旋,帮她把那些破事挡了回去。所以……她现在一个人过活不容易。我偶尔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衬的。”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那双发亮的眼睛彻底出卖了他。

鹿彦祖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斜睨着他,拉长了语调:“哦——?原来师兄还是位路见不平扶危济困的侠士。帮忙挡债……怕是连带着也想把这小院的女主人也一并关照了吧?”

“嘿嘿嘿……”薛夜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低笑,举起酒碗,“知我者,师弟也!来,喝酒!这等温良贤淑的良家女子,若能得其倾心,比起万花楼那些虚情假意的妖女,不知要好上多少!这才是正经道侣的路子!”

鹿彦祖想起他早上那副被采补了的虚样,再听他此刻这番高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举碗跟他碰了一下。

鹿彦祖瞥见他望着王娘子进屋背影那略显痴迷的眼神,心下更是了然。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不解问道:

“薛师兄,以你神鹤宗弟子炼气六层的修为,在这凡俗地界,若真想娶个寡妇过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她一个孤苦妇人,能有你这样的仙师依靠,怕是求之不得。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啧!”薛夜闻言,立刻回过头来,用一种你还是太年轻的眼神看着鹿彦祖,连连摇头。他咂摸了一口碗里的米酒,眯着眼,一副陶醉在某种境界中的模样,压低嗓门道:

“师弟啊师弟,你这想法,忒俗!忒没情趣!这男女之事,其中的妙处,岂是简单一个得到就能概括的?”

他伸出食指,在空中虚点着,仿佛在传授至高道理:“这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轻易得来的,嚼之如蜡,有什么滋味可言?”

薛夜说着,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窗户,窗纸上映出王娘子忙碌的窈窕身影。他脸上浮现出着期待回味和些许煎熬的复杂神情,嘿嘿低笑道:

“如今这般,若即若离,似有情又似无意。她感念我的恩惠,对我客气周到,却又守着礼数,不肯越雷池半步。我每次来,能得她亲手做的一餐饭,一个浅笑,偶尔触碰一下手腕,感受那瞬间的温软与躲闪……这心里头啊,就跟有只小猫爪子在那儿轻轻挠着似的,不轻不重,正好挠在痒处!”

他回味般地咂咂嘴,压低声音,带着炫耀的得意:“既享受这追逐的过程,又沉溺于这求而不得的微妙煎熬。这其中的滋味,嘿嘿,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若是直接娶回家,成了枕边人,日日相对,哪还有这般挠心挠肝的乐趣?”

鹿彦祖听得目瞪口呆,看着薛夜这副沉浸在自我营造的情趣中无法自拔的样子,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师兄……你真是……会玩!”

他算是彻底服了。这位薛师兄,不光是老色胚,还是个深谙自我攻略、享受精神折磨的……恋爱脑!呸,你个老登!

薛夜却浑不在意,反而觉得鹿彦祖是榆木疙瘩不开窍,摆摆手道:“去去去,跟你这不解风情的雏儿说不明白。等你以后经历多了,自然就懂了。”

说罢,又美滋滋地呷了一口酒,继续望着那窗影发呆,脸上挂着那副痴迷笑容。

鹿彦祖摇摇头,不再理会这个老毕登,专心对付眼前的美食。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主要是薛夜在吹嘘自己如何润物细无声地关照王寡妇,鹿彦祖偶尔嗯啊两声应付。酒足饭饱,薛夜抢着收拾了碗筷——自然是送到厨房,又能趁机与王娘子说上两句话。

待薛夜心满意足地从厨房回来,两人便起身告辞。王寡妇送到院门口,对薛夜柔声道:“薛仙师慢走,鹿公子慢走。”目光在薛夜身上流转一瞬,便低垂下去,颊边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薛夜受用无比,挺了挺胸膛,这才与鹿彦祖一同离开。

回到别院,已是星斗满天。

薛夜打着哈欠,拍了拍鹿彦祖的肩膀:“师弟,今日辛苦了,早点歇息。明日若还是无人上门,你自行修炼便是,无需一直枯坐。”说完,便晃晃悠悠回自己房间调息去了,想必是准备养精蓄锐,继续他挠痒处的大业。

鹿彦祖回到自己房中,关好房门,脸上那点酒意瞬间消散,眼神恢复清明。

他先是盘膝打坐,运转了几个周天的功法,将今日摄入的灵食酒水炼化,巩固了一番炼气五层的修为。

明天出门,找狐媚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