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午后,林山河的办公室飘着淡淡的茶香。牛小伟推门进来时,腋下夹着的黑色公文包在日光灯下泛着暗纹。他反手带上门,喉结动了动,从包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双手递到办公桌前。
老弟,这是你的分红。他声音压得很低,眼角的笑纹里浸着些说不清的局促。
林山河没立刻接,指尖在青瓷茶杯沿转了半圈。阳光斜斜切过桌面,照见信封封口处压着的折痕,厚度瞧着就不一般。他抬眼时,牛小伟正拿袖口蹭了蹭手心,指节泛白。
出手了?林山河的声音像泡开的茶叶,沉在水里。
那必须的。牛小伟十分牛逼的一甩头,傲娇的说道,这次能分你一万大洋,你也知道一万大洋有多重,我就做了个主,换成美元了,你数数吧。
信封落在桌面上发出闷响。林山河捏着边角掂了掂,挺有分量啊?林山河抬头瞥了牛小伟一眼,就刚才他牛逼带闪电的一甩头,梳的溜光水滑的大背头居然一点都没有乱,这头油挺牛逼啊?
三千美金!这么多?林山河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绿票子一数,顿时惊讶道。
那必须的,你也不想哥是谁啊?牛小伟点了根雪茄,吐出一团烟雾,就这点钱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以后跟着哥混,钞票大大滴!
“嘿嘿,那以后我就是牛哥你的合伙人了呗?”林山河把美金锁进抽屉,仰头看着牛小伟,喜滋滋的问道。
“那是必须的!”
林山河觉得牛小伟有些奇怪,因为这句那是必须的,今天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重复了。
“我今天来了,除了是给你送分红,另外呢,我明天呢要去金陵一趟进点紧俏货。今天来呢,也是问问你,有没有心仪的东西,需不需要我给你捎点?”牛小伟在林山河对面翘着二郎腿,牛逼哄哄的说道。
“那就带几匹扬州瘦马吧。”林山河贱兮兮的说道。
牛小伟一愣,随即开口笑骂道:“操!你想的挺美啊,扬州瘦马没有,俄罗斯大洋马你要不要?”
“多多益善啊。”
“操!你这样子真他么的下贱,有你哥年轻时的风范。”牛小伟把雪茄按灭,眉毛一挑,“要不晚上咱哥俩去找找乐子,骑一骑大洋马?”
“还等啥晚上啊,我们得只争朝夕咋哥,现在就去,我请客。”
“你这也太急了?”
“你懂个屁,我这叫热爱运动。”
“哈哈哈……”
“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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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山河两眼乌青就跟吸多了大烟膏子一样,扶着酸痛的腰,脚步虚浮的聪黄包车上下来,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块的纸币丢到黄包车夫的手中。
“官爷,你这票子也太大了,小的我也找不开啊?”黄包车夫贪婪的看着手里的十块钱巨款,为难道。
“找不开就赏你了,比这小的票子我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