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盖一软,瘫坐在地,双手狠狠插进头发,指节将发根拽得发白,喉咙里溢出压抑多年的呜咽,像受伤的幼兽在舔舐溃烂的旧伤。
夏嬣葵扶起他时,触到他睡衣下剧烈颤抖的脊背。
回卧室的路上,他乖顺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任由她搂着腰,甚至在台阶处踉跄时,会下意识攥紧她的肩膀。
卧室里的暖光映出他蜷缩在床角的剪影,睡衣滑落露出肩胛骨的旧疤,月光在他空洞的眼瞳里碎成银箔。
方才地下室里的暴戾被抽离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死寂,仿佛灵魂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夏嬣葵坐在他身边,指尖刚触到他冰凉的手背,就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划破寂静。
“宝宝……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掌心的老茧上,那是常年握各种器材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沾着未擦净的血垢。
夏嬣葵与他目光对视,真诚地摇了摇头。
“世上无不是的父母,却总有一些不拿子女当骨肉的人渣。”
周宇哲僵硬如石雕的肩背忽然塌陷下去,像被戳破的皮影。
他盯着她澄澈的眼眸 —— 那里面没有畏惧,没有责备,只有倒映着自己狼狈模样的温柔,像团不灼人的火焰,将他冻僵的心脏慢慢煨热。
他的女孩儿总能轻易戳中他最柔软的地方,像只利爪裹着棉花的猫。
为了驱散她脑海里地下室的血腥画面,他忽然捏起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颤抖的唇瓣;“最近怎么不说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