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归途的黎明(1 / 2)

苏晴那带着温热气息的轻声问话,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萧凌的耳廓,却在他心湖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惊涛骇浪。他感觉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全都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脖颈瞬间变得滚烫,那抹红色在篝火的映照下几乎要燃烧起来。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感受着身后苏晴指尖穿梭在他发丝间的轻柔触感,以及那近在咫尺的、带着她特有清香的呼吸,每一秒都如同被无限拉长,充满了令人心跳失序的暧昧与窘迫。

黄浩和唐宝紧紧闭着眼,嘴唇抿成一条线,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显然在拼命压抑着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爆笑。林薇则已经彻底将脸埋在了影蛇那坚实却沉默的胳膊后,只能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红透的耳尖。就连一向如同万年冰山般的影蛇,那紧抿的、线条冷硬的嘴角,也似乎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到极致的弧度。

这充满了戏谑与温馨,又让萧凌尴尬得无以复加的微妙氛围,持续了足足十几秒,直到苏晴终于轻笑一声,仿佛恶作剧得逞般,放过了几乎要原地蒸发的萧凌。她双手最后灵巧地一绕,将他那长及腰际、如同月光与灰烬交织而成的灰白色长发,盘成一个结实而利落的发髻,用一根随手削制打磨光滑的细木棍稳稳固定住。

“好了。”苏晴拍了拍手,后退半步,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盘起长发后,萧凌原本因重伤虚弱和长发遮掩而略显柔和、甚至带着几分颓唐美的轮廓线条,瞬间变得清晰利落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那双血瞳在火光下依旧妖异慑人,但那股深植于骨子里的、属于领袖的锐气与坚韧,似乎随着发髻的成型而重新凸显了出来,少了几分易碎感,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沉静力量。

萧凌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脑后这陌生而又清爽的束缚感,但手臂只是微微一动,便传来熟悉的沉重与无力,只得无奈放弃。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眼神躲闪着,试图强行拉回刚才讨论正事时的严肃氛围,但那脸上未褪的红潮和微微闪烁的目光,却将他内心的波澜暴露无遗。

“咳……那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既然决定休整两天,大家就抓紧时间恢复。黄浩,唐宝,你们轮流值守,注意警戒,虽然狼群在附近,但这片废土上,任何时候都不能完全放松警惕。林薇,你和吴姐就多辛苦,照看好孩子们。影蛇,你……”他看向那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顿了顿,“自由行动,保持警戒。”

影蛇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微微颔首,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真正的墨迹滴入水中,悄无声息地淡化、消失在了避风屋入口附近的阴暗角落里,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安心的冰冷气息。

简单的任务分配完毕,气氛再次松弛下来。连番恶战、精神高度紧绷后的疲惫,如同迟来的潮水般汹涌扑上,淹没了每一个人。众人不再多言,各自找了相对舒适的位置,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和轻微的鼾声便在避风屋内响起,交织成一曲疲惫却安宁的夜曲。苏晴坐在萧凌身边,让他轻轻靠着自己,一边持续催动温和的生命能量,如同最细致的工匠,缓缓滋养修补着他体内千疮百孔的损伤,一边也闭目养神,但她的精神触角却始终如同雷达般张开,保持着对外界一丝不可或缺的警觉。

屋外,狼群进食的声音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狼只们满足后深沉而有力的鼾声,以及少数负责警戒的成员在雪地上巡逻时,肉垫踏雪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沙沙”声。狼王趴在距离避风屋不远的一处高地上,那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营地。它那仅存的独眼在浓稠的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忠诚且永不熄灭的灯塔,守护着这片短暂安宁的孤岛。

这一夜,在血腥与紧张之后,终于慷慨地赠予了久违的、无人打扰的平静。

……

当第二天的阳光艰难地穿透铅灰色、仿佛凝固了的厚重云层,将稀薄却宝贵的金色光辉洒在洁白而冰冷的雪原上时,营地已然从沉睡中苏醒,并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生机。

黄浩和唐宝是最早醒来的两人。他们手脚麻利地用收集来的干净积雪在铁桶中融化、烧开,又将昨晚切割好的、色泽深红、纹理清晰的熊肉切成薄厚均匀的肉片,放在几块被篝火烧得滚烫的扁平石板上炙烤。很快,“滋啦滋啦”的美妙声响便伴随着浓郁霸道的肉香弥漫开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粗暴而有效地勾醒了每一个尚在睡梦中的人的肠胃。变异棕熊的肉质极其紧密,富含着远超普通野兽的生命能量,仅仅是简单的炙烤,便逼出了丰腴诱人的油脂,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孩子们被这难以抗拒的香气从睡梦中唤醒,一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小鼻子用力吸着气。当他们看到石板上那些烤得边缘微焦、滋滋冒着油花的肉片时,昨日残存的最后一丝恐惧仿佛也被这香气驱散,小脸上露出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望神情。吴佳怡和林薇相视一笑,细心地用洗净的、边缘光滑的木片将烤好的肉片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如同母亲般欣慰而柔和的笑容。

苏晴小心地扶着萧凌坐起身,让他靠坐在垒起的木柴堆旁。她挑选了几片烤得外焦里嫩、火候恰到好处的肉片,细致地撕成方便入口的小条,然后耐心地、一条条喂到他嘴边。萧凌起初还有些抗拒这种近乎被“照料”的行为,眉头微蹙,但在苏晴那清澈眼眸中不容置疑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带着一丝无奈和不易察觉的暖意,乖乖张开了嘴。高能量的熊肉甫一入腹,便迅速化作一股温暖而有力的热流,如同解冻的春水般,欢快地向着他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扩散开来,让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终于恢复了一丝属于活人的、浅浅的血色。

“感觉怎么样?”苏晴轻声问道,顺手用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他嘴角沾染的一点油渍。

“好多了。”萧凌仔细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暖意和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力量感,虽然距离恢复还遥不可及,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连动动手指都仿佛要耗尽全身力气,“这熊肉……蕴含的能量很充沛,也很容易吸收。”

“嗯,毕竟是强大的变异体,它的血肉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补益。”苏晴点点头,又撕下一条肉丝递过去,“多吃点,对身体机能的恢复大有裨益。”

她也拿起一块肉片,小口小口地慢慢吃着,目光却不时若有所思地扫过屋外。狼群也早已醒来,一些伤势较轻、精力旺盛的年轻血狼正在雪地里互相追逐、扑打嬉闹,活动着强健的筋骨,溅起蓬蓬雪粉。更多的狼则依旧慵懒地趴在原地,一边消化着昨晚那顿史无前例的丰盛大餐,一边半眯着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狼王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去巡视它刚刚扞卫过的领地边界了。

饭后,黄浩和唐宝开始兴致勃勃地处理那张巨大的、价值连城的熊皮。他们用匕首小心而又熟练地刮去皮上残留的脂肪和肉膜,力求不损伤皮毛分毫,然后合力将其最大限度地撑开,用坚韧的木棍做成框架牢牢固定,放在通风向阳的地方晾晒。这张完整而厚实的熊皮,在资源匮乏的废土上,不仅是极致奢华的御寒至宝,更是可以换取大量必需物资的硬通货。

林薇和吴佳怡则带着孩子们在避风屋附近、被阳光照亮的空地上活动,让他们晒晒太阳,呼吸一下冰冷却清新的空气,同时见缝插针地教导他们一些简单却可能救命的生存技巧。

“看,孩子们,”林薇指着一棵在寒风中挺立、树皮皲裂的枯树,“如果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迷路了,可以试着观察树木。通常来说,苔藓会更喜欢长在背阴的一面……”

小雅仰着头,努力地看着光秃秃的树干,小脸上满是困惑:“林薇姐姐,可是……这树上没有苔藓呀?”

林薇被问得一怔,随即失笑,耐心解释:“呃……是的,小雅观察得很仔细。在特别寒冷或者干燥的地方,这个办法可能不太管用。那我们还可以看……”她环顾四周,指向天空,“看太阳!早上太阳出来的方向,大致就是东边……”

小虎立刻兴奋地举起小手,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爸爸以前说过,太阳公公起床的地方是东边,睡觉的地方是西边!”

“对,小虎真聪明!”吴佳怡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赞许道,“记住了方向,就算迷路,也知道该往哪个大概的方向走,才能找到熟悉的地方或者人。”

另一个年纪更小、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吴阿姨,那……那如果找不到水喝怎么办呀?雪可以吃吗?”

吴佳怡蹲下身,平视着女孩的眼睛,语气温柔而肯定:“可以直接吃干净的雪,但不能吃太多,太冰了肚子会不舒服。最好的办法是把雪放在像我们那样的铁桶里,烧开了再喝,又干净又暖和。或者,如果能找到像那边,”她指了指远处一条被冰封的小溪,“那种冻住的小河,敲开上面最脏的冰层,取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将这些知识牢牢记住。这是他们第一次系统性地接触这些末日下的生存法则,眼中充满了对各种事物旺盛的好奇心,以及求知的渴望。

苏晴见萧凌精神尚可,便扶着他慢慢走到屋外,在一处背风、能充分享受到冬日暖阳照射的粗大树桩上坐下。温暖的阳光如同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身体,驱散了部分浸入骨髓的寒意,也让连日来紧绷的心情不由得舒展了几分。

“现在,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内部的具体情况吗?”苏晴握着他依旧冰凉的手,生命能量如同永不枯竭的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温和地温养着他那些受损严重的经脉和内脏。

萧凌顺从地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体内,仔细“内视”。片刻后,他苦笑着睁开眼,血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无奈:“很糟糕。就像经历了一场内部的地震。经脉……多处断裂,更多的地方是萎缩,像是干涸龟裂了不知多少年的河床,几乎感觉不到能量的流动。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和衰竭迹象,尤其是心脏的位置……有种被彻底掏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在勉强跳动的感觉。至于精神力……”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几乎感知不到了,识海一片死寂,像是彻底熄灭、连余温都没有的烛火。”

他抬起头,看向苏晴,目光复杂:“‘刹那永恒’的代价,比我最坏的预估还要惨烈。如果不是你……”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双血瞳中一闪而过的后怕与庆幸,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不是苏晴及时归来,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治愈能力,他此刻早已是一具被时间之力反噬殆尽的冰冷躯壳。

“别想那么多,‘如果’是最无用的假设。”苏晴紧了紧握住他的手,传递着坚定的力量,“现在,我们只向前看。当务之急是让你恢复。经脉和内脏的损伤,可以用生命能量慢慢温养,一点点修复。这需要时间和耐心。至于精神力……”她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感知着自己精神世界的情况,“或许等小鱼苏醒后,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对灵魂和精神层面的了解与掌控,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刻。”

提到那个神秘而善良的小精灵,萧凌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现在还好吗?”

“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很安稳,像是在积蓄力量,准备下一次的蜕变。”苏晴抬手,指尖轻轻拂过额间那片温润的、仿佛拥有自己生命的柳叶印记,脸上露出一丝母性的温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状态正在稳步好转,魂光比之前凝实了许多,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两人正低声交换着彼此的状况和对未来的担忧,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狼只们低沉的、带着尊敬的呜咽声。是狼王回来了。它那庞大而矫健的身影从林间阴影中踱出,嘴里叼着一只体型不小、皮毛灰褐、类似麂子的动物。它步伐沉稳地走到营地边缘,将还在微微抽搐的猎物轻轻放在雪地上。几头离得近的血狼立刻被新鲜的血腥气吸引,下意识地围拢上前,喉咙里发出渴望的低吼。但狼王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警告性的、极具压迫感的低吼,那些血狼便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立刻耷拉着耳朵,乖乖退开到一旁,不敢再有丝毫僭越。狼王用它那湿润冰冷的鼻子,将猎物往避风屋的方向用力拱了拱,然后抬起头,独眼精准地看向坐在树桩上的苏晴和萧凌。

“它这是……特意捕猎来给我们的?”萧凌有些惊讶,狼王此举所表达的善意和“养家”的责任感,超出了他对野兽行为的认知。

苏晴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对狼王点了点头,朗声道,声音里带着真诚的谢意:“谢谢!”

狼王粗壮的尾巴在空中甩动了两下,带起一阵微风,算是回应。然后便不再停留,转身走到它惯常驻守的高地,姿态优雅地趴伏下来,继续履行它作为王与守护者的职责。

黄浩乐呵呵地小跑过去,将那只还带着体温的麂子捡回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啧啧称奇:“嘿!这狼王可真够意思!心思细腻啊!知道咱们光吃熊肉时间长会腻味,还特意去打了野味给咱们换换口味!这伙伴,没白交!”

这个小插曲让营地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和融洽。人类与狼群之间,那种基于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和相互馈赠而建立起的信任与羁绊,正在这日常的细节中,无声却深刻地加深、加固。

下午,阳光正好,苏晴决定尝试为萧凌进行更深入、更具针对性的治疗。她让黄浩和唐宝在外面守着,明确告知不要让任何人或事打扰。然后,她让萧凌在避风屋内,平躺在铺着厚实柔软熊皮的干燥地面上。

“我会试着将更精纯的生命能量,结合逆鳞刀内蕴藏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触及本源的时间之力,一同导入你的体内。”苏晴神色凝重,语气严肃,“目标是引导你体内那些陷入沉寂、却并未完全消亡的自身生命力,看能否以此为契机,加速你经脉和内脏的修复进程,甚至……尝试唤醒一丝精神力的火种。”她看着萧凌的眼睛,“这个过程绝不会轻松,能量冲击断裂萎缩的经脉,可能会带来剧烈的胀痛甚至撕裂感。你必须保持清醒,全力引导、配合,也要忍耐住。”

萧凌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眼神沉静如水,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明白。来吧,再痛也比不上施展‘刹那永恒’时的万分之一。”

苏晴深吸一口气,将逆鳞刀小心翼翼地平放在萧凌的胸口,刀身正对着他心脏的位置。她双膝跪坐在他身侧,双手虚按在冰冷的刀柄和刀身之上,缓缓闭上眼睛,将全部的心神沉入体内,全力催动起融合了生命与时间奥秘的“刹那回响”异能。

下一刻,翠绿色、充满了无限生机与活力的光华,如同被唤醒的森林之灵,从她纤细却坚定的掌心奔涌而出,如同温暖的潮水,透过逆鳞刀这绝佳的导体与放大器,变得更加凝练而柔和,缓缓注入萧凌近乎枯竭的身体。同时,逆鳞刀身那灰绿与翠金交织的奇异光晕也骤然亮起,一股更加晦涩、古老、仿佛能无视表象、直接触及事物存在根基与流逝轨迹的玄奥波动,如同最细微的丝线,混在那磅礴的生命能量洪流中,一同悄无声息地渗入萧凌的四肢百骸,深入他每一个受损的细胞。

“呃……哼!”

能量强势涌入的瞬间,萧凌身体猛地一颤,不受控制地绷紧如铁,牙关瞬间咬紧,额头上青筋暴起,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那感觉,绝不仅仅是干裂土地被甘霖浸润的舒爽,更像是在无数道遍布裂痕、濒临崩溃的堤坝内,骤然注入了狂暴的洪水!生命能量所过之处,那些断裂、扭曲、萎缩的经脉被强行撑开,如同被撕裂的旧伤再次被血淋淋地扯开;而那一丝时间之力,则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又像是无形的催化剂,似乎在尝试着将某些局部的组织状态,逆向推回到受损前的那一刻,这过程带来的并非舒适,而是一种源自细胞最深处的、难以言喻的酸麻、胀痛与时空错乱般的眩晕感。

苏晴的额头和鼻尖很快渗出了细密晶莹的汗珠,顺着她苍白却专注的脸颊滑落。她必须将心神分成无数缕,如同最高明的指挥家,同时操控着两支属性迥异却又必须和谐共处的“乐队”。一方面,她要极其精准地控制着生命能量的强度、流速和覆盖范围,既要确保有足够的能量去冲刷、滋养、修复那些可怕的损伤,又要如履薄冰般地避免能量过载,导致本就脆弱不堪的经脉网络彻底崩溃瓦解。另一方面,引导和约束那一丝桀骜不驯、仿佛拥有自己意志的时间之力,更是耗费了她巨大的心神,那力量如同游走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引来可怕的反噬,不仅会前功尽弃,更可能对萧凌本就脆弱的身体造成不可预知的、永久性的伤害。

时间在寂静与压抑的痛楚中一点点流逝。避风屋内,只有萧凌极力压抑的、从齿缝间漏出的沉重喘息声,以及苏晴逐渐变得粗重、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的呼吸声。黄浩和唐宝守在外面,听着里面传出的、令人心揪的动静,两人脸上的嬉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紧张与担忧,他们不时交换着眼神,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那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才缓缓平息。苏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双手猛地从逆鳞刀上滑落,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晃了晃,险些软倒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汗水几乎浸湿了她的额发和衣领。逆鳞刀上的光晕也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古朴沉寂的模样。

“怎么样?感觉如何?”她甚至来不及擦去汗水,便急切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望向缓缓睁开眼的萧凌。

萧凌尝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坐起了身!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又轻轻按压了一下胸口,脸上露出了这两天来最明显、最真实的喜悦神色:“感觉……好多了!真的!”虽然距离恢复力量还差得极远,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无处不在的、如同附骨之疽般的虚弱感和持续不断的隐痛,竟然减轻了大半!几条主要经脉,特别是手臂相关的经络,似乎被某种力量重新粗略地连接上了些许,虽然依旧纤细脆弱得如同新生的藤蔓,内视时能看到无数细微的裂痕,但至少不再是完全堵塞、死寂的状态!“手臂……好像能稍微用上一点力气了,不再是完全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