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行动,并没有记入正式档案。”
“但武警系统急需一场硬仗来立威。”
“你也知道现在武警处境尴尬,不少人正在议论它的定位和归属问题。”
“可上头不同意削弱,因为正是武警的存在,才撑起了当前证法系统的权威性。
一旦没了这支力量,很多局面就控制不住了。”
“所以这次行动,虽然没公开宣传,却被列为全军学习案例,从武警视角编写成教材。”
“这一路走来,牺牲不小。
听说那些一线兄弟付出的代价,我心里都难受。”
“至于其他方面……那就更复杂了。
表面上看是处理诈骗案,实际上牵扯极广。”
“有些国家借机搅局,我们也顺势做了些布局。
虽然不能对外讲,但在内部评估中,加分不少。”
“这些事,你们地方上一时半会儿接触不到,也不奇怪。”
说到这里,丁晓顿了顿,目光沉了几分:
“你现在是证法委书籍,眼光不能再只盯着汉东这一亩三分地。”
“要往上走,就得看清上面的脉络,打通关键的关系。”
“不然,有些真相,你一辈子也摸不到边。”
这番话,意味深长。
但句句属实。
如今的祁同伟,早就过了靠地方势力混日子的阶段。
要想再进一步,就必须进入更高层级的视野。
而前世高育良的下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说到底,一个证法岗位上的小过失,在那个层级本不算什么大事。
可高育良最后还是倒了,为什么?
没人替他扛事,所有责任全压在他一人头上。
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朝中无人。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所以丁晓这番话,与其说是交谈,不如说是一次点拨,甚至带点告诫的味道。
祁同伟听得明白,眼神微动,望着丁晓,苦笑了一声:
“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现在的靠山,哪是想搭就能搭上的。”
忽然间,钟正国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中。
没错,那人的确是个好门路。
可这条路,他实在不愿再走一遍。
曾经的梁群峰,已经让他彻底寒心。
哪怕如今钟正国的地位再高,权力再大,在祁同伟眼里,也不再有当初那种吸引力。
过往种种记忆犹新,那份屈辱与被动仍刻骨铭心。
对于攀附权贵这条路,他早已心灰意冷。
即便身后明明站着那样一位人物,他心中涌起的,也不是希望,而是隐隐的悲哀。
不过此刻的丁晓,脸上仍挂着笑意。
对他而言,这一切再自然不过。
他了解祁同伟,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是什么样。
所以他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只有现在这个状态下的祁同伟,才真正需要他的帮助——这一点,丁晓心里一清二楚。
于是他转头便对祁同伟开口:“小事一桩,同伟。
走,请你喝顿酒,我给你引荐两位。”
话音未落,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拉着人出了门。
武警的招待所本就地处闹市却幽静非常,穿过两个街区,眼前便是繁华喧嚣的都市图景,足见选址之讲究。
丁晓开车熟练地拐进一条胡同。
老京城的味道,藏在这些深巷之中。
这里不是游人如织的南锣鼓巷,而是隐于喧嚣的权贵聚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