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
当时我把情况报到部里,陈部长当场就任命我当专案组组长,还让地方全力配合。
这已经够邪乎了。
更离谱的是,会一开完,武警机动部队就带着中证法的命令到了,直接委任我当前线司领,全权指挥剿匪行动。”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茶,声音压低了些:
“您说,这像话吗?还不止呢。
任务结束后,边境那边根本没人接应,可所有善后安排全都到位了——被困的人怎么分流,电诈头目怎么甄别,连四大家族的首脑都被控制住了。
我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九个指定要押解的人犯。
其余的……全被收走了。”
说完这话,他猛地灌下一大口茶,情绪显然难以平复。
高育良听得眉头紧锁,目光直直盯着祁同伟。
若非亲耳所闻,他绝不会信——哪有这种事?中央证法系统直接授军权,让你掌兵作战,这不是寻常路径能走通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怀疑。
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祁同伟又被推到前面当枪使了。
可问题来了——为什么又是他?一次次被上面点名调用,看似重用,实则风险极高。
官场不是神话戏台,哪能随便让人冲锋陷阵?
除非……上面另有打算。
高育良心头忽然一动:莫非祁同伟已经被列入那个名单了?
那个深藏不露的青年干部培养名单。
国内历来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在高层视野里,有一批年轻干部被暗中标记,作为未来接班梯队重点锤炼。
方式只有一个:不断压重担,看谁能扛得住、走得远。
就像养蛊,最后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高育良知道这个规则,也曾幻想过跻身其中。
可如今岁数大了,机会早已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他望着眼前的祁同伟,心中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感慨,也有一丝隐隐的激动。
但祁同伟不同,还没到五十岁。
就已经是副部级的常委、证法委书籍。
这般年纪坐上这个位置,在全国范围内都极为少见。
高育良越琢磨心里越觉得满意,仿佛一切正按着自己设想的方向走。
此刻他看向祁同伟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仍追问道: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事吗?”
听这话,祁同伟忽然想起一个人——赵瑞霞,这女人太反常了。
按理说,她根本不该出现在那个时间点。
她刚离开,第二天一早丁晓就现身了。
要说这两者之间毫无关联,
连傻子都不会信,更何况是祁同伟这样的人。
想到这儿,他便开口道:
“还真有一件事。
您猜我碰见谁了?赵瑞霞!”
“赵瑞霞”三个字一出,高育良瞳孔猛然一缩,
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赵瑞霞和赵瑞龙可不一样。
他跟赵立春打交道多年,自然清楚赵瑞霞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赵瑞龙只是打着父亲旗号行事,那赵瑞霞就是赵立春真正的代言人。
甚至可以说,她能左右赵立春的决定。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