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祁同伟做到了同样的事,甚至更加游刃有余。
这才是最令人震撼的地方。
钟小艾终于明白,这份材料必须尽快送上去。
她对时机向来敏感。
抬眼看着祁同伟,认真问了一句:
“这份东西,我什么时候动身去京城?
你说个准日子,不能耽误你的安排。”
听到这番话,祁同伟脸上不由得浮现出赞许的神情。
什么叫通透?这就叫通透!
钟小艾能有这种考虑,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在体制里,时间从来不是小事。
就拿这份文件来说,早一天、晚一天,效果可能天差地别。
时机,就是分寸,就是火候。
祁同伟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早早就做了安排。
“小艾,最高检那边最好每天下午送材料过去。
公安部也差不多这个点。
待会儿我要去沙瑞金办公室汇报情况,这件事得先让他知道。
老师昨晚特意叮嘱我,别把他逼得太紧,要给他留点余地。
我听老师的,对他客气些,提前把安排透露给他。”
钟小艾一听这话,眼前立刻浮现出沙瑞金那副既意外又感激的表情。
她望着祁同伟的目光,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柔情。
女人动心,往往不是因为谁有钱有势,而是被那份深思熟虑的智慧打动。
人终究是为灵魂所牵,而此刻的钟小艾,早已从心底被祁同伟折服——不只是思想上,连带着整个人都悄然倾斜。
像祁同伟这样层次的人,若想掌控局面,根本不用刻意为之,举手投足间便已定下乾坤。
可真正让人无法抗拒的,是他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气度,那种沉稳的力量,普通人根本扛不住。
祁同伟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钟小艾轻轻咬住了唇。
他哭笑不得,正想说点什么,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钟小艾皱眉,满脸不乐意。
祁同伟笑了笑,瞬间收敛情绪,朗声道:“进来。”
门一开,陈海拿着文件走了进来,看见祁同伟也在,明显一怔,随即笑着打趣道:
“祁书籍,没打扰你们吧?”
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当年他和祁同伟关系不错,后来因工作调动少了往来,再加上祁同伟和他父亲陈岩石不对付,两人渐渐疏远。
但比起那个总端着架子的侯亮平,他还是更愿意跟祁同伟打交道。
前些日子回家,母亲无意中提起祁同伟早年的境遇,他才明白对方当初有多难。
那一刻,他对祁同伟多了几分敬重。
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什么都懂了。
可他这副模样落在钟小艾眼里,却格外刺眼。
她冷着脸,毫不客气地问:
“陈副院长,有事?”
陈海被噎了一下,讪讪地低头递上文件,解释道:
“检察长,年度考核的方案已经做完了,这是成品。
您要是没意见,我就送去省韦备案,顺便给证法委和省韦各留一份存档。”
钟小艾接过文件翻了翻,点点头:“行,你去吧,我相信你。”
陈海刚转身要走,祁同伟忽然开口:
“我也正好要去省韦,顺路,一起。”
窗边的钟小艾看着楼下并肩而行的两个背影,气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