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沙瑞金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他一怒之下拍了桌子。
“太不像话了！汉东居然出了枪手！”
他心里一阵阵发紧，今天是刘行健，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过那些手段通常都很隐晦，比如突发疾病、车祸、或者一场看似意外的火灾。
可现在居然直接动枪，说明这人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沙瑞金心里也没底，对面那个人，是不是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此时此刻，他最想骂的人就是侯亮平。
“这么简单的事，怎么搞得这么糟！”
他看过执法记录仪里的视频，那哪叫什么沟通？
说什么信仰，结果被刘行健怼得哑口无言。
还有脸继续当反贪局长？
现在他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门口喊了一声：
“小白，你进来一下！”
正在外头办公的白秘书听到后，立刻走了进来，
神情关切地望着沙瑞金，轻声问道：
“沙书籍，您有什么指示？”
语气平稳，也让沙瑞金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这正是秘书的本事，鞍前马后、察言观色只是基本功。
更重要的是，能在关键时刻安抚领导的情绪，这才是关键。
白秘书今天就做得很好，几句话就把沙瑞金的火气压下去不少。
“你给祁同伟打个电话，让他公安厅成立专案组，跟市局一起查这个案子。
这种时候，公安厅不能坐视不管！那么多设备、那么多人，难道是白养着的？”
沙瑞金这话说得毫不掩饰，直接点名公安厅的疏漏。
但他没亲自打电话，而是让白秘书去传达，这是他的老练之处。
身为一把手，直接下令显得太过急躁，也不符合他沉稳的形象。
更何况，他对祁同伟，既有看重，也有忌惮。
一条不变的规律是：越能干的人，也越危险。
这一点，沙瑞金比谁都清楚。
不过白秘书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
“公安厅刚才已经来电话了，专案组已经成立，初步方案也制定好了，马上就要行动。因为事态紧急，相关文件还没送过来，说是半小时内把行动报告送来，先打了电话通知我。我本来打算等报告来了再向您汇报的，是我的疏忽。”
白秘书原本想说的是“没想到您反应这么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虽然这句是夸奖，但听起来像是在推卸责任。
做秘书最重要的，就是懂得替领导分担。
听罢，沙瑞金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些。
但心里对祁同伟的欣赏却更深了几分——动作这么快，效率实在惊人。
他是书籍，情报来得快理所当然。
再说反贪局是他亲自在抓，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达到。
可祁同伟不一样，他需要跟各方沟通才能掌握情况。
而如今在自己还没开口之前，祁同伟就已经做好了部署，这种能力，让人望尘莫及。
同样是处理这件事，祁同伟一个动作，就把他和高育良之间的差距拉开了不少。
真是时也命也啊。
沙瑞金心中只盼这次能顺藤摸瓜，把赵瑞龙揪出来，
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局势，巩固自己的位置。
而在山水庄园里，赵瑞龙正在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