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会这么做。”克里斯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如果他是那种人，当初就不会豁出命去救人。我相信他的为人。”
他缓缓摇头，语气坚定：“一个愿意冒生命危险去救别人的人，不会拿这份善举当工具去换好处。真要那样，一开始他就不会做出那种事。”
“你得明白，以前没有其他事牵扯的时候，你当然能认可项霄乐一开始的努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眼下在国内闹成这样，这可是关系到他自己前程的大事。要耽误一阵子，多少人就直接被晾在一边没人管了，根本不算稀奇。所以啊，你不能光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会怎么选。”
那头的副导演在这行当里混了多年，见过太多类似的场面，心里清楚得很，像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的。
所以他好心提醒克里斯，有些事真不能大意，该防备的地方还是得留个心眼，有些话谁都不方便讲得太直白。
“是啊，克里斯，这事你可得想明白。万一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千万别因为觉得亏欠他就自己拍板。别忘了咱们背后还有投资方，整个团队都在看着呢。有事必须大家一起商量。他提的要是合情合理，咱们力所能及当然帮忙；要是太过分，你还顺着来，那不是帮他，是惯坏他。”
旁边另一个工作人员也插了句话，劝克里斯别因为上回的事就心软。虽说项霄乐那次差点把命搭进去，帮他们渡过难关，可也不能因此就答应他所有条件。
克里斯那一瞬间，心里确实是动摇的。但转念一想，这部片子他投入了多少心血，几乎是这辈子最想完成的一部作品。
毕竟花了这么多时间和感情，谁不希望它最后能好好跟观众见面？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先顾自己了。不过现在问题是，项霄乐那边到底打算怎么走下一步，他还摸不准。
不知不觉地，他就把项霄乐往最坏的方向想了。
心里只盼着对方别开口要些没法答应的东西，那样的话，既能还了人情，又不至于让自己为难。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们一个个在这教我怎么做人，我心里有数。你们管好自己的活就行。”
克里斯越听越烦躁，干脆摆摆手，起身离开会议室，不想再听一堆人在耳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他走到走廊尽头，顺手推开一扇窗，冷风立马灌进来，吹得他脑子更乱。
刚才副导演那些话，虽然嘴上没认，可心里已经有点打鼓了。
默默掏出口袋里的烟，点燃后叼在嘴里，盯着外头发呆。
正出神时，手机突然响了。低头一看，是项霄乐打来的。
克里斯接通电话，声音里多少带点紧张。毕竟刚听了那么多人七嘴八舌地分析，难免心里发虚。
与其说是怕项霄乐找麻烦，不如说是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他对项霄乐这个人品性还是信得过的，知道人家不会拿那种事做筹码。
可问题是，只要对方开口，哪怕只是个请求，他们这边也会很难办。
这种处境下，换谁都提着一口气，喘不过来。
克里斯咽了口唾沫，慢慢开口：“是你啊，有事？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