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政绩他没有做出多少,也未为父母尽孝。
妻子跟着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在这北方小城,十几年期间也只回过两次家。
沈县令看到这一桌菜的时候,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乱世到来,还得靠干女儿和女婿的接济才能护得住自己的妻儿。
是他无能啊!
桌上的人都懵了,连插诨打科的沈时玉也没搞明白他爹怎么突然哭了。
沈夫人最是了解不过。
她对着局促不安的几人说道:“不是你们的错,是老沈想家了。”
接着沈夫人又讲起他们二人的事。
“我姓商,家里祖辈都是做生意的,我跟着家里人去京城做生意,遇到了没考中秀才失意的严浮。”
说到往事,沈夫人的脸上带上了笑意:“才子和商女的故事也就展开了。”
“爹娘不同意我嫁给他,但严浮考取了功名后爹娘也没再阻拦。”
“他虽一心为民,但被下调到这偏远的小镇,他的内心也是不好受的。”
徐夏夏和赵安认真的听着,并没有打断干娘的回忆。
“我不顾父母的反对,一意孤行的跟着严浮来到这座小城,一扎根就是十五年。”
“时玉也未曾去看过外面的世界,”
沈夫人对着唯一的儿子心里总是满怀愧疚。
“若是他出生在江南,他十三岁前的人生定是充满欢乐的。”
“但在这座小城,愿意和他玩耍的,无一不是看中他县令之子的身份,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
“除了向翰几人外,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其他的朋友。”
沈夫人叹了口气:“是我们对不起他。”
沈时玉眨巴着眼睛:“娘亲,你不要这么说,我有爹爹和娘亲在身边,我一直都过的快快乐乐的。”
“更何况现在我还有了姐姐姐夫和小煜!”
沈时玉这话不是作假,他这段时间真的是非常开心。
连知道夫子来教书也没有反抗的心理。
沈夫人笑道:“若你在江南水乡生活几年,这座小镇,你可能就再也不愿意来了。”
“那您自小在江南水乡长大,为何还和爹爹在这里十几年?”
沈时玉撇撇嘴说道:“我们一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才不分江南水乡和偏远小城呢!”
徐夏夏对着沈时玉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她当初果然没有看错眼,这孩子的心性果然是极好的。
沈县令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几人说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等战乱结束后,我带你们一起回趟家。”
沈县令也想明白了。
有些事情不能一直亲力亲为。
适当的放权,自己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更多为民的事。
“这周围其他村子的人都没有赵家村的人团结,”沈县令心情沉重道:“每个村子我都派去了五个带刀侍卫,村民们却处处提防,生怕侍卫跟他们抢粮食。等到土匪来时,没有一人上前抵抗。”
“虽然我将妻儿放在这里,但并没有派兵给你们。”
沈县令对着赵安开口道:“赵家村的人会不会怪我这个县令一碗水端不平?”
“干爹,”赵安笑着摇了摇头:“村里不需要侍卫,我们每个年轻力壮者,都是一个兵。”
“上能对战土匪,下能锄地种田。”
“自己有能力了,才不需要别人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