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心镜壁!守住心神!所见皆虚妄!”矮胖老者暴喝一声,声如洪钟,试图震醒众人。他周身土黄色光华暴涨,抵抗着墙壁上传来的诡异吸力。
云芷娇叱一声,指尖弹出数道清心符箓,贴在自己和矮胖老者身上,脸色有些发白,显然那宫装少女的影像对她冲击不小。
而林默,在那双金色眼眸浮现的刹那,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时溯”碎片以前所未有的强度震动起来,一股苍茫、古老、带着无尽岁月气息的暖流猛地涌出,瞬间冲散了幻象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那墙壁上的吸力对他而言,仿佛不存在一般!
他目光清明地看着墙壁上那双缓缓淡去的金色眼眸,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双眼睛……是“时溯”碎片原本的主人?还是……未来的某种预示?
这“寂灭居”,与“时溯”碎片的关联,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幻象来得快,去得也快。随着他们远离那一段镜壁,周围的压力骤减,前方的光亮也越来越清晰。
终于,三人冲出了幽暗通道,踏入了一个全新的空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石窟。石窟的穹顶很高,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幽冷白光的石头,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石窟中央,矗立着一座造型古朴的、由某种黑色石头垒成的祭坛,与雾谷洞天地下那个镇压“寂灭”碎片的祭坛有几分相似,但规模更大,也更加残破。
祭坛周围,散落着一些早已失去灵光的法器碎片和几具完全玉化、看不清面目的骸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死寂与岁月尘埃的味道。
而在石窟的四周墙壁上,则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壁画!这些壁画保存得相对完整,用一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描绘的内容光怪陆离——
有星辰诞生与湮灭的景象;
有先民祭祀某种不可名状存在的场景;
有惨烈到天地崩裂的远古大战,交战双方使用的力量远超现今修真体系的认知;
还有……两块交织着无尽光华与混沌的碎片,一块散发着创造与时间的波动(时溯?),一块散发着终结与虚无的气息(寂灭?),它们相互碰撞、纠缠,引发了波及无数世界的浩劫!
最后几幅壁画,则描绘了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宏大身影,以自身为代价,将那块代表“寂灭”的碎片强行打碎、封印,而代表“时溯”的碎片则不知所踪……其中一幅壁画的一角,隐约画了一个与林默手中那半块黑色玉佩形状相似的物件,正被那宏大身影握在手中,似乎在操控着什么。
所有的壁画,都指向一个古老而可怕的秘密——关于“时溯”与“寂灭”的起源与战争!
林默看得心神震撼,几乎无法呼吸。他终于明白,自己卷入的,是何等惊人的因果之中!这“寂灭居”,恐怕就是当年那场浩劫的参与者,或者说,是封印“寂灭”碎片的一处重要据点!那位宏大身影,很可能就是雾隐散人提到的上古大能!
云芷和矮胖老者也被壁画的内容所震撼,但他们显然无法像林默那样理解其背后代表的恐怖含义,只是觉得这些壁画古老神秘,蕴含的信息量极大。
“这里……就是洞府的核心吗?”云芷喃喃自语,目光扫过祭坛和周围的骸骨,“看起来,此地经历过一场大战。这些骸骨,恐怕就是当年守护或者争夺此地的前辈。”
矮胖老者则更加务实,他快步走到祭坛旁,检查那些散落的法器碎片和骸骨,试图寻找有价值的物品,但很快便失望地摇了摇头:“年代太久远了,灵性尽失,已成凡物。”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祭坛正中央,一个不起眼的、仿佛与祭坛浑然一体的凹槽上。那凹槽的形状……赫然与林默手中那半块黑色玉佩,完全吻合!而且,看那大小,似乎正好能容纳一整块玉佩!
“林道友!”矮胖老者猛地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默,“你的玉佩!”
林默也看到了那个凹槽,心中剧震。果然!这玉佩是钥匙!是启动这祭坛,或者说,是控制这“寂灭居”核心禁制的关键!但……他只有半块!
他走上前,在云芷和矮胖老者期待的目光中,取出那半块黑色玉佩,尝试着放入凹槽。
严丝合缝!但,只有一半。
当半块玉佩放入凹槽的瞬间,整个祭坛微微震动了一下,墙壁上的壁画似乎亮起了一瞬,但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恢复了死寂。祭坛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果然……需要完整的玉佩。”矮胖老者叹了口气,脸上难掩失望。
云芷也蹙紧了眉头。费尽千辛万苦进入此地,却发现最关键的信物残缺,这种感觉令人沮丧。
林默默默收回玉佩,心中却不如表面那么平静。他感觉到,当半块玉佩放入凹槽时,脑海中“时溯”碎片的震动更加明显了,似乎与这祭坛,与这整个“寂灭居”,产生了更深层次的联系。一股模糊的、断断续续的信息流,试图涌入他的脑海,但因为玉佩不完整,信息也残缺不全,只能捕捉到几个破碎的词组:
“……核心……控制……封印……警示……另一半……在……”
信息到此中断。
另一半玉佩在哪里?这祭坛控制着什么?是封印?还是其他?警示又是什么?
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多了。
就在三人因玉佩残缺而陷入沉默时,石窟入口处,那幽暗通道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和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是守在洞口的那名炼气期修士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冰冷、狂暴、带着林默和云芷都无比熟悉的毁灭气息,如同潮水般从通道口汹涌而来!
矮胖老者脸色骤变,猛地转身看向通道方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好!是那个紫袍魔头!他怎么找到这里的?!而且……他好像……强行闯过了外面的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