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季正笃刚开口,便见太子抬起手,轻飘飘地制止了。
季青妩整个人已经僵住,片刻,本能地想要拒绝:“我……”
“殿下,老臣觉得,还是再好好想想。”
季正笃叩首又叩首,他实在不能让自己女儿不明不白地就入了宫,“殿下,臣女自幼顽劣,怕是冲撞了您,不如……”
“无碍。”
太子打断他,目光依旧落在她脸上:“孤喜欢。”
从季宅满载而归,太子径直去了娇云小筑。
褚秀秀迟迟等不来想见的人,早已发了一通脾气,“滚!都给我滚!一群没用的东西!”
太子最不喜女子失态,她忍了又忍,才没将满室的摆设统统砸碎。
“殿下来了!”
下人有眼色地通报。
果然有脚步声传来,褚秀秀恍然抬头,看见太子进门,她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了下去。
她当即做委屈状,扭着柔软的腰肢,袅袅婷婷地转身朝床榻里侧卧去,只留给太子一个幽怨的背影。
太子目光一暗,上前一步,一把将她从床榻里侧捞出来,圈入怀中,声音低沉:“谁惹你了?”
“殿下终于肯来看秀秀了?”秀秀仿佛咬着唇不让泪水滚落,柔弱地背转身子,执意不看他。
“哭什么?”太子抚摸着她的发丝,语带宠溺,“这么些日子不见,你一个人躲在这,可曾思念孤?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秀秀哪里是真的委屈。她每每都掐着与太子见面的时长与频率,每次相见,必会上演一番“情难自禁”的贴心密语。一番下来,太子便总是信以为真,认定她既有贵女风范,又不失小女儿的娇态。
“是,是,臣女就是没心没肺……”她渐渐压抑不住地抽泣,边哭边往外挣,“都怪臣女,每每思念殿下……思念得紧……殿下却只会欺负人。”
“欺负?”太子笑了,将她的小脸转过来,捏了捏,“孤欺负你?”
褚秀秀红着脸,声音里含着哭腔:“嗯……”
“什么时候?”
“每次、每次人家想殿下的时候……”她说着,声音越发低下去,拧着身子羞得简直要钻到被子里去,光洁的脖颈随着动作展露在男人眼前。
“倒成了孤的不是了。”太子朗声一笑,心情颇佳。
温香软玉在怀,他身经百战,自是岿然不动。他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那份真正的圆满,自是得留在大婚之夜。
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每每连个吻都没有,褚秀秀的委屈真漫上来了几分。她侧过脸来,露出潋滟的杏眼,咬着唇,欲语还羞,用眼尾余光却偷偷打量他的脸色。
“殿下……秀秀从不识得什么六王世子,秀秀只想长长久久地陪伴在殿下身边。”她说着,身子一缩,眼中泪已落下。
她是真的喜欢太子。谁能让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谁便是她倾心爱慕之人。
太子低头,正好对上她袒露的情怀。他目光深邃,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摩挲着她的头发,“孤来,便是一并都解决了。”
六王世子?一个宗室子,不过手里有几个兵,也配与他争!
这样美的女人,天生就该属于他,伴随他走向权力之巅。连个女人都做不得主,他这个太子,岂非当得太混账了!
安抚好褚秀秀,太子负手站在院中,望着庭院角落开得正盛的蜀葵,眼神渐冷。
“那个……”他略一沉吟,想起了人名,“季小姐,安置在何处了?”
“回殿下,暂居静月居。”常内监躬身道。
“今晚,将她挪到澄心堂。”
澄心堂,乃是东宫太子的寝殿。
看着常内监领命而去,太子的嘴角扬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
那个宫琅简,就不配拥有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