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张芙蓉面,十一岁的她眉眼已经长开,俨然一个婷婷玉立的小姑娘。她瞧见萧伯梁脸上又带上那种惯有的、漫不经心的嫌弃,轻轻咬住下唇,粉嫩的脸侧过去,明显是委屈了。
“……是你来找我,又不是我求你的。”
萧伯梁本是不耐,听得她这话,倒是笑了。
犹记得母亲说,这小姑娘性子倔强,不肯服输。他见了她几次,果然是这样。当初自己,究竟是为何非要赢了她?
五年了,她竟一点长进也无。投壶、击球、下棋,哪怕射箭打靶呢?他可以教她。哪样不比这躲猫猫强。
他堂堂萧氏长房大郎,要手把手教她玩躲猫猫?传出去岂不笑掉大牙。
真真是徒有外表、空有皮囊。
萧伯梁瞧了眼面前人皱起来的一张小脸,微蹙了下眉,用下巴朝假山方向一点:“去藏。下次,我可未必有兴致寻你了。”
话音未落,女孩眼睛便倏地一亮,“下次我照样赢你。”
她迅速窜了出去,只留下一点裙摆。
萧伯梁当即鼻腔哼了声,决绝地转过身,只留一个冷硬的背影。
果然一丝好颜色都不能给她。
他在假山石上待了半晌,正觉无趣时,遥遥望见远处两个豆丁正朝这边走来,边走边你推我搡,一个低着头小手抹着脸,另一个则被拽着胳膊,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无奈。
“阿姐!”青妩一张小脸上挂着泪珠,手里还紧紧攥着萧承的手,“承儿……承儿流血了!”
萧承的手的确在流血,方才放置蝴蝶时,他不小心被蝶笼的竹篾划伤了。
“怎么了?”那边昭寰刚藏好, 就听到了妹妹的哭声。她忙出来,待看到青妩手里攥着的萧承的手,不禁一怔。
被这许多人围观,萧承下意识便想抽回手。这点小伤,比起他在西北的磕碰,实在有些荒谬了。
“无事,”他试图解释,“我拿药擦一擦就好了。”
可青妩人不大,一张小嘴“呱啦呱啦”倒说个不停,萧承想插话都插不上。
昭寰在旁听了一通,听明白了。她看清那道不算大的伤口,虽松了口气,但仍保持着长姐的周到,“莫慌,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来瞧瞧。”
“请大夫?”
一个带着明显嘲弄的声音响起。
萧伯梁抱臂瞧着围成一团的三人,再瞥了眼那芝麻绿豆大的伤口,嘴角一抽,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么点的伤口,”他语气凉凉地开口,“再耽搁一会儿,怕就要愈合了。”
萧伯梁微眯着眼,盯着萧承强自镇定、有些窘迫的小脸,说:“如此小伤,你自行处理即可。”
萧承确实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伤?”青妩鼻尖通红,紧捂住那只手,“承儿可是我的弟弟,一点小伤都不能有!”
最终,在青妩泪眼汪汪的坚持下,那只小手被萧伯梁拎去包扎了。
真是麻烦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