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毒发(2 / 2)

萧伯梁迈出门外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侧脸:“半个时辰后,我的房里若没见到你,你自己收拾东西下山,回漱园,待一辈子。”

他走了。

昭寰怔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心间一阵发紧。她看了一眼大敞的屋门,一片静谧,又低头看脚下。眼皮子底下,碎瓷片一地狼藉,愤怒,懊恼,还有说不上来的,昭寰脸色一点点冷下去,眼神含了冰一般。

踏出房门,目光在空旷的外间游移片刻,最后落在了远处墙上那幅巨大的舆图上。墨脊山的关隘、布防、要道,密密麻麻的,都是萧伯梁的手笔。

“姑娘!”

那面知书得了吩咐,已经急匆匆地进来了。她一下就觉出自家夫人不对劲,那含了冰的眼神,让人发慌。她忙上前扶,“这是怎么了?姑娘您没事吧?”

昭寰摇摇头,目光仍没离开那幅舆图,“回房。”

知书只当两人又像往日那般议事起了争执。毕竟方才主子走时,脸色瞧着也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她小心翼翼跟在后头,进了房,却发现昭寰并不坐下歇息,而是在屋里来回探着转了两圈,又不知从哪摸到了火折子,捏在手里,“擦”地一下点燃了。

知书大惊,忙上前攥住她的手,话还没出口,就听昭寰淡淡道:“炭火要灭了,暖和着收拾东西,不是不冷么。”

知书顺着看过去,火苗是弱了些,可还能着,这是好炭来着。她忙接过火折子:“奴婢来就行,姑娘歇着。”

说着,她灭了火折子,朝炭盆走去,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昭寰的动静。

季昭寰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隙。半个时辰,不多不少。她有的是时间,想清楚该怎么 “搬” 过去。

“呃啊——”

身后忽然发出一声极低的、压抑的痛呼,带着火折子滚地的声响。昭寰猛地回头看去,就见知书整个人蜷缩下去,身子不住地发抖。

“知书?”她一惊,立刻冲了过去。

知书面上是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着,呼吸急促,身体还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一看就痛得不轻。

昭寰慌忙蹲下身:“知书?!你怎么了?”第一反应是她急症犯了,或是旧伤复发,当即就要起身往外走,门口的护卫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姑…姑娘…”知书揪住昭寰的裙角,痛苦地攥着,“…姑娘…别,别叫人…没用的…”

“什么叫没用?你痛成这样!”昭寰又急又怒,蹲下身去扶她,“你撑住,我这就去叫军医!”

“不!不要!”知书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拽住昭寰的衣袖。她艰难地仰起脸,眼里满是绝望的哀求,汗水已将她鬓边的头发完全打湿,贴在了惨白的脸上,“是…是毒…姑娘…是毒发了…”

“毒?!”昭寰心头巨震,她强压着乱跳的心绪:“什么毒?谁给你下的?!”

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萧伯梁的脸。

“…半…半年…”知书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每吐一个字都似乎耗尽了力气,“每半年…发作一次…得…得服解药…今晚…没有的话… 就会…肠穿肚烂… 死…”

昭寰又急又怒,心口被堵住般:“解药呢?解药在谁手里?我去找萧伯梁!他一定有办法!”

“不…不在他那儿…”知书痛苦地摇头,她艰难地睁着眼,眼神复杂地看着季昭寰:“…解药…其实…在…在您这儿…”

“在我这?”昭寰彻底愣住,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哪来的解药?从来没见过!”

知书因为极度的痛苦,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她死死咬着牙:“…京城…离京前…有没有人…给过您一只…小小的…琉璃瓶?透明的…里面是…白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