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面,你的不甘,你的那些没说出口的算计…… 往后,都该由我来管了。”
“你……”季昭寰气极,转过身来瞪他,沉静的脸上藏着怒火。
她太明白这些的。
萧伯梁很会给人施加压力,似是想将人一点一点磨掉,他一向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这神色太伤人,他只当没瞧见。
萧伯梁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不动声色间,眼神探向榻边地毯上的绣品。
昏灯之下,饶是再暗,那抹暗金色的绣线依旧扎眼——是只振翼欲飞的凤凰,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这方寸之地。
男人抿紧的唇线压得更低,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慢吞吞地坐在了榻上,只盯着榻上。
季昭寰眉头蹙起来,只恨不得再给他一拳。
那榻是她的卧榻,是女子最私密的地方,如今被个男人大剌剌地坐在她酣睡的地方,实在叫人膈应得紧。
“你看什么呢?”
她说着便走近了,瞟了眼地上那半成品的绣品,没说什么,再走近一步,伸手,便想将人撵起来。
萧伯梁没起身,只扭过头来,又看向她,笑道:“昭寰,当女官,亦或是成为本官的人——你会如何选呢?”
她只觉他笑得好没道理,甚至有点发毛,一时便顿在原地。
女官最高不过五品,品阶虽低,却靠自己。只是,女官仍是皇家的奴婢,要她对昔日平起平坐的贵女行礼?休想!
至于说“本官的人”——也不过是他萧伯梁的私产。
前者是伺候人的奴才,后者是任人摆布的玩物。
简直没有一句实在话。
季昭寰咬着牙,一时不知该如何骂他。
这脸垮的,像是要将她卖了似的。
——生气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
她以为他在戏弄她?
确实是在戏弄。
“怎么,昭昭,还是不选?”
他自榻上起身,走近她,直至高大的身影彻底覆住她,才补了句:“又或者,做我的女官?”语气听不出情绪。
季昭寰蹙紧的眉渐渐舒展开来,整个人缓了下来,他这是在报复她,报复她…….
“萧伯梁。”她低低地喊他一声,“我要做萧家主母。”
室内一下安静至极,只有炭火噼啪噼啪地燃烧着。
“萧家主母?”
萧伯梁重复了一遍,目光自她面上转了个弯,看屋子四周时,就有些不大自然了。
女子平视着,不知在看什么,没有再说话。
她,
还不傻。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