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墨正低头吻得缱绻,听了身下人的怒骂,微微皱了下眉,从她胸前抬头,鼻尖蹭着她,欢欢可是嫌我慢了?
宫尚欢心头起了怜爱,立时攥住他的衣襟,借力起身,而后拥住他,手指陷进他的发间,程浅墨受到了鼓舞,吻便落在她的脖子上。
宫尚欢怀里拢着人,目光紧锁屏风上方始终未动的那道阴影,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地咬着唇,对着暗处又吐出一个破碎的无声的字。
等那人滚了,榻上二人便又纠缠在了一起。
后来,与程浅墨又纠缠了一回。
事毕,宫尚欢看着榻上沉睡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将他踢下床去,自己亦起身,内着里衣,拢了程浅墨的外袍,出了房门。
她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夜色,在确定了凌斩月的方位后,她勾了勾唇角,静静凝视着那个方向,而后抬步,朝偏房走去。
宫尚欢在屋内站了许久,身后那道门方传来开合声。
凌斩月一身夜行衣,提着剑。面具遮掩下,一双眼满是伤色与执拗,不知在委屈什么。
宫尚欢回过身眯着眼睛看他,而后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支着下巴,就这么着,沉默着看他。
屋内没有点灯,夜色中,凌斩月手里的剑抖得厉害,手同样颤得厉害。
她默不作声,凌斩月却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紧抿着唇,想说什么,最后斟酌了半晌,才在她面前跪下,低下头,声音微颤道:郡主,我……
凌斩月。宫尚欢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凌斩月抬眼看她,一双眸子里全是她的倒影。
你滚吧。
凌斩月一双眸子瞬间便红了,他垂着头,半晌,才低声道:郡主,我知错了。
宫尚欢依旧支着下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一双眸子颤着,他道:郡主,我知错了。
凌斩月跪在地上,脊背绷得笔直,却又在下一瞬弯折下去。他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求郡主...别赶我走。
宫尚欢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凌斩月眼泪忽然落了下来,他低头:属下错了,不该...不该窥视郡主...
他忽然膝行两步,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宫尚欢的衣角,手上还带着前些日子被罚的鞭伤,属下愿受任何责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身夜行衣似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面具下的脸也越发苍白。
宫尚欢勾唇,对着他,又笑了一下,而后,伸手,将他戴在脸上的面具一把扯下。
面具之下,是凌斩月略显生涩的俊颜。
去告诉季昭寰,那支金步摇...是时候戴上了。
凌斩月听她这么说,心下一喜,了一声,而后,迅速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既已备好贺礼,便该...登门道喜了。宫尚欢在屋里站了许久,直到夜已深,她才勾着唇,提步向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