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淑珍,陈青山亦是满心欢喜,若非她让自己送信,也发现不了这般高效的修炼法门。“哦,骑了一身汗,去河边洗了个澡。”
他笑着来到陈淑珍身边。两人并肩而行,陈青山兴致勃勃地分享着白日的见闻,陈淑珍含笑倾听,清脆的笑声不时回荡在乡间小路上。
走着走着,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住。前方不远处,一个少年正吃力地拽着一头埋头吃草的黄牛。
看着儿时玩伴阿贵如今憨傻的模样,两人心中都涌起一阵酸楚。
“阿贵!”陈青山扬声唤道。
阿贵闻声回头,看到陈青山和陈淑珍,脸上立刻绽开纯真的笑容,急切地想拉牛过来。
奈何那牛只顾嚼着青草,任凭他如何拖拽也纹丝不动。
阿贵气急,扬手就是一鞭子,黄牛这才不情不愿地迈开步子。
望着这熟悉的憨态,陈淑珍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丝温暖的弧度。
阿贵走到近前,开心得像个小孩子:“青山!淑珍!”
“阿贵,明天来我家吃饭。”陈淑珍柔声道。
虽有些地方视守村人为不祥而避之不及,但陈家沟这里,请守村人赴宴是感念其替村子承受灾厄的习俗。
陈淑珍是以朋友之名发出了邀请。
这简单的邀请却让阿贵更加欢喜。尽管智力低下,他却能清晰分辨谁对他好。
在他单纯的世界里,亲人之外,唯有青山和淑珍是真心待他。
小时候的玩伴纷纷疏远,不懂事的孩子只会欺负他。
听到邀请,阿贵忙不迭地点头:“好!好!”他随即转向陈青山,眼中闪着光:“青山,上次我说有个好玩的地方,你啥时候有空?一起去呀!”
陈青山这才想起阿贵确曾提过此事,当时只当是孩童呓语,毕竟村子周围的山头,他们儿时早已踏遍。
此刻再听,他多了分认真:“阿贵,那地方在哪儿?”
“在你家后面!”阿贵兴奋地用手比划着。
陈青山心头一紧。阿贵指的“后面”,并非屋后,而是陈家祖坟所在那座山的背面!那山顶是祖坟,山的另一面则是陡峭的悬崖,崖底便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从陈家沟到山那边,唯有攀下悬崖一途,记忆中,从未有人敢下去过。难道阿贵竟下去了?
“你怎么过去的?”陈青山急忙追问。
“上次我家牛跑丢了,我找牛时,发现一条小路通到你家后面山那头!”阿贵解释道。
陈青山松了口气,原来是山腰处另辟蹊径。但他神色依旧严肃:“阿贵,那地方危险,以后别一个人去。下次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
“好!”听到陈青山答应同行,阿贵咧开嘴笑了,“我就去过一次,后来都没去呢。”
夕阳余晖中,三人边走边聊,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童言无忌的年纪。
走过几个路口,告别陈淑珍,陈青山回到家中。晚饭后,他便一头钻进房间,沉浸在几大箱书籍的世界里。
这些书是父亲陈满仓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涵盖五花八门的领域,俨然是一个微型的百科书库。昏黄的灯光下,只余书页翻动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