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烛光猛地顿了一下，传来秀莲警惕的声音：“你是谁？哪个后坡？村里后坡多着呢。”
楚昭接着说，“六年前大旱，你男人在那儿挖了三天井，回家时你给他煮了撒芝麻的红薯，丫丫还抱着他腿要吃呢。还有，丫丫三岁摔在红薯地，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哭得满脸是泥。”
屋里彻底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门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秀莲探出头，眼里满是震惊，手里攥着的剪刀 “哐当” 掉在地上。她盯着楚昭看了半晌，突然红了眼眶，伸手就去拉门：“是老栓让你们来的？快进来！”
屋里很小，只有一间房，角落里的床铺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缩在被子里，睁着大眼睛看他们，正是丫丫。秀莲赶紧把门关严，又用木板顶住，才松了口气：“你们是老栓找来的人？他…… 他还好吗？”
“他很好，在镇上等着你们。” 楚昭把灵谷糕递给丫丫，丫丫怯生生地接过，小口吃了起来。秀莲看着女儿，眼泪掉了下来：“村里的男丁除了丫丫这么大的娃，全没了…… 那些黑衣人把我们关着，每天只给两顿稀粥，说‘凑够数送水龙岭’，还在村东头的破庙设了据点，里面有五六个黑衣人，领头的脸上有疤，可凶了！”
“他们没对你们动手？” 紫霄问。
“没有，就是不让出门，每天卯时和申时来查，看看有没有生人。” 秀莲摇头，声音发颤，“隔壁的王婆半个月前被他们带走，说是‘问话’，就没回来……”
楚昭心里一沉，和紫霄对视一眼 —— 情况比想象中更糟。“我们去破庙看看，你们在屋里等着，别出声。” 楚昭压低声音，“我们很快回来。”
秀莲赶紧点头，把丫丫抱在怀里：“你们小心点……”
楚昭和紫霄悄悄离开秀莲家，往村东头的破庙走。破庙的门没关，里面亮着油灯，隐约能听见男人的笑闹声，夹杂着酒气飘出来。两人躲在庙外的柴堆后，透过缝隙往里看 ——
庙中央摆着张缺腿的破桌子，五个黑衣人正围着喝酒，桌上还放着几块啃剩的骨头，油腻腻的。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光着膀子，胸口有道刀疤从左肩延伸到腰腹，周身萦绕着聚气九层的灵气波动，另外四个黑衣人，修为从聚气一层到六层不等，正嬉笑着吹牛。
“咱们这队守着李家村，这半个月抓的娘们和崽子够数了吧？” 一个瘦高个黑衣人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啥时候往水龙岭深处送啊？天天守着这破地方，憋得慌，还不如去深处跟兄弟们喝酒。”
“急啥？” 刀疤脸放下酒碗，打了个饱嗝，酒气熏得人头晕，“上面说了，等周边五个村子都凑够数，一起送过去。首领在水龙岭深处的大据点等着呢，据说首领可是凝真一层的大人物，跟着他好好干，以后咱们也能突破凝真境，不用再守这破村子！”
“凝真一层？” 另一个矮胖黑衣人眼睛都亮了，搓着手笑，“那咱们以后是不是也能住大房子，娶好几个媳妇？”
“想得美！” 刀疤脸笑骂，伸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先把这差事办好了再说。晚上巡逻仔细点，别让那些娘们跑了，要是出了岔子，首领饶不了咱们！”
楚昭屏住呼吸，心里快速盘算 —— 五个村子，每个村子一队人，加上深处的大据点，敌人总数至少百十来号，还有个凝真一层的首领，比宗门情报里的情况要稍微复杂一些。他刚想跟紫霄传音，突然觉得脑海里一阵发烫，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凭空浮现，差点让他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