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花郎纷纷点头,损失三成精锐,任何军队都承受不起。
“而且,谁说奚人能走了?”
“国主,您的意思是……”
金庚信举起茶杯,目中杀机四溢。
“天衡,你领三千人,在北边二十里外设伏。所有逃兵,一个都不许放过。”
“诺。”
一个俊俏花郎拱手领命。
“尤其是蛮人公主,本帅要让她当军妓。”
有人欲言又止,花郎道兼爱仁信,从不淫辱妇女。那些部落士兵蠢笨野蛮,心理扭曲至极。
落在他们手里,下场何其凄惨。
“国主。”
“我意已决。”
众人相视无言,看来那声金王八,终究惹怒国主了。
金庚信压住怒气,又道:“事情发展下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是逃兵太多,唐军不战自溃。”
“看蛮人公主态度,不像会逃。”
金庚信冷笑一声,“唐军敢赴死,因为他们是强军。奚人乌合之众,逃不逃命,她说了不算。”
“国主,第二个结果呢。”
金庚信道:“如果他们聪明,就会集合反扑。赶在大军崩溃之前,和我们死战。不过也是网中之鱼,垂死挣扎而已。”
“可国内城情况,我们并不了解。万一有援军……”
从浑河渡口到国内城,将近两百里山路。现在是战时,到处乱成一锅粥,没个七八天,消息传不过来。
“我们不清楚,他们更不清楚。”
众人都反应过来,国主在诈唐军。他们表现越自信,唐军就越绝望。
“是不是东面布防……”
金庚信抬手打断他,笑道:“百原武和鬼室福信有五万人,如果还让唐军支援,那脑袋该当夜壶了。”
“这……”
“派斥候即可。”
还有要说话,立刻被旁边人拉住。
国主意思很明显,真有唐军支援,停兵拦不住,只不过这话不能说。否则停兵将领,面子往哪放。
“国主智计无双,我等佩服。”
金庚信缓缓起身,目光扫视一圈。
“诸位,你们是新罗将来。汉人有句古话,兵者,诡道也。将来领兵,切记此言。”
……
赵红缨站在山顶,轻轻叹口气。
下方十几步,传来伤兵的痛呼。唐军进退有度,伤兵放在山顶,如果敌军攻山,他们会最后死。
再远一点,可见微弱篝火。
士兵们捧着树叶,收集上面露水。
她看向北面,五里外就是官道,没有一个敌军影子。仿佛只要愿意,奚人就有水源,从死亡中脱身。
但她却知道,这是围三缺一战术。
金庚信太厉害了,突袭、分化、围困、诡诈,手段层出不穷。宛如锋利的刀,正把两军一步步肢解。
“公主,李将军相请。”
身后传来近卫声音,她收起忧虑转身。
沿途的奚人,三三两两围着篝火。个个低垂着头,啃着坚硬干粮。时而传来争执声,似乎有人在吵架。
“再吵就斩了。”
赵红缨冷酷吩咐,一人领命离去。
边军营地距前线不远,与奚人躁动死气不同。这些唐军沉默不言,执行着上官命令,眼中俱是锐利,不见丝毫畏惧。
赵红缨走到中军,李知在门口相迎。
“公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