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杜河一催缰绳,骑队如风奔向城门。崔智德在他手里,新罗兵紧追不舍,前后一追一逃,片刻奔出几里地。
南阳城大门敞开,他们瞬间冲出城。
城外漆黑如墨,远处爆发出火光,一股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远远传到耳边。果然如崔智德所说,百济兵打过来了。
“师兄,乱起来了。”
“去港口。”
杜河心中着急,一旦百济兵占领港口,就断了他们离港的路。在这异国他乡,自己带着他们躲都没法躲。
崔智德横在他前面,苦苦哀求,“天使天使,放了下臣吧。百济兵杀红眼,你我都要死在乱兵手上。”
杜河辨认路线,纵马狂奔港口。
“你是新罗贵族,为何要投降百济。”
“下臣也没办法啊,北面和金城的路被截断。没有援兵,南阳郡迟早失守,不如投降,还能少造些杀孽。”
他话刚说完,裴行俭就大骂,“放你娘的屁,你想保住郡守位!”
崔智德跟他说不通,全当没听到,再次劝杜河,“大唐兵锋无双,即使是百济,也不敢杀您呀。留在城中才有命。”
杜河懒得理他,和高句丽大战在即。双方已经撕破脸,身为小弟的百济也不例外。真要杀他祭旗,也不是没可能。
“话越多血流的越快。”
杜河冷冷说一句,崔智德立刻闭嘴。
骑队冲上高坡,山下港口已陷入混乱。房屋被点燃,大火冲天而起,许多人影在奔逃,又被砍翻在地。
耳边传来兵器交击声,似有人抵抗百济。
“谁在抵抗!”
崔智德浑身发抖,“是……南阳郡的花郎。下臣制住城里兵马,但花郎不属我管辖,还在抵抗。”
“你真无耻!”
裴行俭大骂一句,这些少年还在抵御入侵,却不知南阳郡守,已经把他们卖了。
“有多少人。”
“一百……五十个。”
杜河心中着急,百济士兵至少数千,一百五十个郎徒,根本抵挡不了多久。在他身后,还有数百南阳郡追兵。
“崔大人,你不止血就会死。”
“天使饶命。”
杜河跳上裴行俭坐骑,匕首狠狠扎进马臀,那战马受惊,狂奔向左侧山林,崔智德大呼小叫,渐渐远去。
新罗士兵顾不得追击,连忙去救郡守。
“跟紧我!”
杜河大喊一声,骑队冲向码头。
码头已经沦为炼狱,唐恩浦口本有大量商人,加上妓女和商贩,是繁华的所在。百济人杀红眼,在码头大肆劫掠。
骑队下到港口,引起一队百济士兵注意。为首队长一挥手,几十号士兵,大呼小叫围上来。
杜河深吸一口气,码头只能步行。要想回到楼船,只能杀过去了。
“下马!”
他和裴行俭领头,余下水师紧随其后。百济人发出一声喊,数柄长矛刺来,杜河侧身避过,抓住矛头一拉。
那士兵撞入怀中,他拳头蓄力轰出。
“咔嚓……”
百济人喉骨尽碎,瘫软在地上。
“不要近战!”
杜河夺下他的长矛,立刻转身突刺,寒芒如雨点炸开,敌人倒下三人。有长兵在手,骑队快速推进。
裴行俭也夺下一杆矛,护住他右侧。
两人身上无甲,不敢跟他们近战。把唐斩枪术发挥到极致,百济人还没近身,就被刺倒在地。
忽而夜空闪起一道寒光,直劈杜河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