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秀更耳根泛红,这傻蛋怎么这也往外说。
“我下了调令,他很快就回来了。”
“多谢县公。”
她匆匆忙忙跑走了,杜河坏笑不已,道:“江夏郡王也太死板了,都快成亲了,还不许小男女联络。”
“这就男女大防啊。”裴居业感叹道:“不过我家没有,我爹让我看中谁,就去她家门口死皮赖脸。”
杜河伸出大拇指,老裴家的家风真是……不要脸。
这时一个太监赶到,连连叹气,“哎哟喂,县公怎么在这里,陛下在找你,咱家急得都快冒火了。”
“有劳公公,我这就去。”
杜河连忙起身,往中间那一堆人里走。朝中一干重臣都在,李二正和长孙无忌喝酒,皇后和一群命妇说着话。
长乐公主画画结束,挂着浅笑陪在她身边。
李二平日被皇后管束,不怎么喝酒。今天无人敢管,早把自己喝的微醺,笑道:“臭小子,朕到处找你。”
杜河连忙行礼,“陛下恕罪,臣和同僚喝了几杯。”
“坐。”
杜河挨着长孙冲坐下,这小子吓一跳,连忙往边上挪挪,又觉得这样胆怯,不自觉挺直胸膛,像只愤怒的斗鸡。
杜河赶紧举起酒杯,压住嘴角的笑容。
“伪夏三个月而灭,你功不可没。朕今日这晚宴,就是为你办的,不许再乱跑了啊。来,我们为杜河庆。”
皇帝举起酒杯,其余人都得跟上。
“为云阳县公贺……”
“为云阳县公贺……”
就连长孙冲,都捏着鼻子,不情愿的举杯祝贺。在不远处的女人堆里,两道目光同时扫视过来。
一道温柔,一道怨毒。
李二放下酒杯,又笑道:“刚才还和叔宝说起,幽州是借火药之力,但归义城这仗打的漂亮,你来讲讲过程。”
杜河摆摆手,“陛下是战场名帅,各位大臣也都懂行,我这点本事,上不得台面。”
长孙无忌笑道:“男人就爱讲武,云阳县公不要推辞啊。”
其余人不敢拂皇帝面子,也带着假笑相劝。
话说到这份上,杜河没法推辞,隐去黑刀内应的事,只说孔明灯夜袭,敌军猝不及防,才大破归义城。
“大总管多谋,秦将军勇武,后生可畏啊。”
一个高鼻深目的男人赞叹,他是典型的胡人面相,杜河没见过他,但对方释放善意,他也连忙回礼。
“这位将军谬赞了,运气而已。”
李二笑道:“这是阿史那社尔,去年才归唐。你不在长安,还是第一次见吧。”
“原是武侯卫大将军,久仰大名。”
“大总管客气。”
阿史那社尔面露微笑,他很清楚朝中争斗。但杜河消灭遥辇氏,等于帮助东突厥,作为胡人恩怨分明。
“听说大总管固安立京观,刻下犯唐境者,皆须一死的石碑。蛮族畏威不畏德,此举我深表认同。”
杜河顿时愕然,你个胡人赞同什么。
但他很快反应,这人历史上很忠大唐,应该是投降后,就改变立场了。
长孙冲插口道:“陛下仁德,从不行京观之事,你这般做,不显得我大唐残暴吗?如何令四海信服。”
杜河眉毛一扬,冷声道:“莫说蛮人。”
他目光直视长孙冲,惊天煞气外泄,一字一句道:“就是叛军的府兵,我同样斩不下万数,你待如何?”
长孙冲一愣,我能怎么,我又打不过你,过个嘴瘾罢了。
杜河见他不说话,也逐渐平和下来,不料远处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大总管滥杀无辜,就不怕冤魂索命吗?”
杜河豁然回头,眼中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