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总管栽培。”
苏烈语气激动,他很清楚,杜河把他提上来,他就绑在杜河船上了。但他毫无畏惧,反而充满感激。
多年冷板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文臣武将,朝中一定要有人。
眼前的少年,虽然行事略显青涩。但成长极快,加上他和太子的关系,假以时日,又是下一个长孙无忌。
“总管,降兵尽量别杀,否则,以后遇到的抵抗,会更强烈。”
杜河淡淡道:“凡是洗劫瀛洲的,全部都要死。至于抵抗,我根本不在乎,我要告诉叛军一个道理,血债必有血偿。”
苏烈默然无语,杜河对他多有尊敬,但总归是主帅,他不适合多劝。
杜河仰望天空,“对我来说,杀人就是为复仇。唯有如此,才对得起高阳、对得起清远城数万的冤魂。”
苏烈心神微动,似乎看到久违的故人。
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良久,他微微低头。
“还是叫定方吧,不然显得生分。”
“好。”
战场清理结束后,四千多俘虏,跪在原野上。他们神情忐忑,杜河杀神名头,叛军闻者色变。
“你们互相检举,凡劫掠莫、瀛州者,手上染平民血者,皆斩。”
随着李知的宣读,俘虏们面面相觑。
“都不开口,那二抽一死。”
这下俘虏更炸开锅,二抽一死,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倒霉蛋。但周围唐军看管严密,没有丝毫逃跑可能。
一个声音喊道:“总管,小人知道谁犯事,小人要检举。”
李会一挥手,两个士兵提着人到杜河面前。
“名字,职务。”
那人脸上长满麻子,赔笑道:“小人胡麻子,是夏——是反军一个旅帅。总管明见,小人胆小,从不敢劫掠杀人。”
“当真?”
“不敢欺瞒,藏兵洞里,也是小人先撤的……”
杜河点点头,没想到还是个活宝,要没有他,拿下叛军还要费点力。
“你去指认!”
士兵把他带到李知面前,胡麻子伸手指着一群叛军。
“将军,这是第四团,在高阳奸淫少女,抢白银千两。”
“胡麻子,你个畜生,我甘你亩。”
被点到的人破口大骂。
李知点点头,两个士兵挺枪向前。那校尉被绑的严实,挣扎着起身,枪头精准刺进前胸,他鲜血狂喷倒在地上。
恍惚间,他想起少女临死,那凄厉诅咒:“畜生,你不得好死。”
报应来得太快了啊。
第四团大片倒下。
“继续。”
“是。”
胡麻子擦擦汗,接着指认,他在军中混久了。打仗怂的一比,但各部都混得脸熟。随着他一指,又是数十人倒地。
他内心涌起满足,简直就是点谁谁死啊。
俘虏一波一波,死得前赴后继。
开始还有人骂胡麻子,后面都被杀怕了,一见他目光扫过来,纷纷露出祈求,就差喊胡爹了。
一个时辰后,四千俘虏只剩一千余人。
满地死尸的恐怖景象,许多俘虏大口呕吐。唐军在清苑、高阳都见过,倒是没有什么触动。
阴影笼罩在胡麻子头上,一个壮汉裂开血盆大口。
“都督说了,其他人去河间指认,你敢骗他,我就吃了你。”
“不敢不敢。”
胡麻子擦着冷汗,还好他铁面无私啊。
大军离开平野,快速向河间出发。反军一通大败,徐流失去锐气。根据斥候消息,他率残部正北上。
河间之危解除了。